(四连更)
那本“奇书”上面说了,喜欢一个女生,要记得给她取绰号。
殷霞摸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有点难为情地说:
“……谢谢你。”
心里却在狂汗ing……我勒个去,霞儿是什么鬼?
送了礼物,尤狄元没有立刻离去,而是直接坐到了她身边!殷霞有点紧张,看不透尤狄元到底在盘算着什么,脸上浮出一片尴尬的红晕。
太近了……
她感觉他坐得太靠近自己了,两个人几乎只隔了半个拳头的距离,从背后看就好像相互依偎着一样,格外暧昧。
殷霞放下筷子,彻底没心思吃东西了,只听得心脏砰砰直跳,已经到了嗓子眼。
尤狄元的肩膀不经意的擦碰到她的肩,她如受惊小兔般猛地一哆嗦,感觉肩膀位置竟有点儿酥麻。
见她乖乖地坐着,尤狄元不禁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他在脑中复习书里第二章的内容——
要想跟心仪的女孩子拉近心理距离,首先得制造肢体接触,拉近物理距离。
为此,尤狄元还偷了老爸的古龙香水用,在做这一切之前,他的脑中已经预演过无数次。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殷霞的第一反应是想躲。他能明显感觉出她轻轻地往另外一侧挪动屁股。
敌退我进。尤狄元哪里肯认输呢?他也挪了过去。
然后两人就在食堂的长椅上连续几次挪动,模样看起来分外滑稽,就跟赵本山和宋丹丹在演小品似的。
殷霞很快就被“赶”到了椅子边缘,再动就要坐地上了,她无奈只能停下,任由尤狄元挨着。
这个人是怎么了?他怎么会突然对我这么热情?殷霞心里面已经锣鼓喧天,一种难以形容的欢喜也油然而生。可这种感觉,就如同做梦一般,很不真实。
邮递员催促道:“你快把礼物给打开啊,看看喜不喜欢。”
“哦。”正在怔楞的殷霞如梦初醒。她匆忙打开了包装纸袋,才发现里面是一个非常精美的带锁日记本,还配了一只看起来很高级的钢笔。
“哇,好漂亮。”笔记本是硬面抄的,封面是一幅油彩画,看起来相当美观大方,让她都有点舍不得用了。
然后她拿起钥匙,打开了本子上的小锁,想看看里面的纸张如何。结果手刚放到扉页上,就瞥见一行遒劲整齐的字,她一眼就认出,这是尤狄元的字迹。
当她看清上面的内容后,便再也无法保持淡定,脸上燃烧的火焰迅速扩散到了勃颈!
尤狄元当然记得自己写了些什么,这话真的很难启齿。只能用写的,却说不出口。要不是《抓住女心恋爱大全》上说这招管用,他才不会这样做呢。
殷霞看着那行字,整个人都木了。
“你是我的糖,甜到忧伤。”
她的身上,就好像有无数双手在挠痒痒似的,让她坐立难安。她飞快的抬眼看了眼尤狄元,发现他也在兴致勃勃地看自己,眼神又期盼又紧张。
视线相撞,又秒速移开。
殷霞紧咬下唇,拼命的分析:尤狄元喜欢我吗?
他是想告诉我他喜欢我吗?
所以我要怎么办,我也要告诉他,我喜欢他吗?
但是,什么“你是我的糖”啊,这么肉麻的话我要怎么接?难不成告诉他“你也是我的糖”吗?我这么说了之后,他就能明白我的意思吗?还是他这样做仅仅只是闹着玩的,我可能误会了?
这短短的一瞬,她脑子里面涌出了特别特别多的想法,大脑开始有点缺氧,眩晕袭来。
这种又甜又涩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这种想要立刻起身逃跑却又跟钉在椅子上动不了的感觉是什么回事?为什么尤狄元会送给我这么一句话呢??
一阵难熬的沉默。见尤狄元始终不发话,殷霞只得攥紧了手,哆哆嗦嗦的问:
“尤同学,难不成你……”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很难说出口。她只能心里堵得慌,怔怔的看着他的脸。
好一会儿,尤狄元才听到她完整的话语:
“难不成你在勾引我吗?”
尤狄元心中一悚,差点没立刻栽到地上去!书上说,要是那么做,女生就会喜欢自己。可没说,女孩子会觉得自己被勾引了呀。
他囧然道:“不不,我没有勾引你啊,你又不是那种可以随随便便勾引的女生。”
这样奇怪的对话发生在食堂这种场合真是好有违和感。殷霞因为太过于错愕,深吸了一口气,结果空气里面全是食堂饭菜的香味,分分钟走神。
她把头埋得低低的,无法再承受他热情似火的视线,声若蚊蝇:
“那,那如果我说,我被你勾引了呢?”
哇塞,这么说真是不害臊啊!说完她就后悔不迭,恨不得立马钻地洞里去,再也不出来了。
尤狄元睁大眼睛,难掩眼底的喜色。当他看到殷霞娇羞的模样时,更是从心里生出无尽的怜爱,特别想直接将眼前的女孩儿拥入怀里。
他温柔的回答:“那我就对你负责呗。”
两人沉浸在他们所创造的独有的甜蜜世界当中,已经听不到食堂的喧闹,心心恋恋只有对方。因为彼此太害羞了,所以情不自禁地傻笑起来。
“哈哈哈哈……”尤狄元知道自己笑得特别二。
殷霞也是。“哈哈哈哈……”结果话音未落,她的脸色就陡然一变,神色痛苦的捂住了肚子,看起来非常狼狈且不安,又好像很着急。
尤狄元感到很意外,蹙眉问:“你怎么了?”
殷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上半身已经躬了下来,貌似痛苦得连基本的坐姿都无法维持了。
他开始心慌,轻拍殷霞的背:“你还好……”
“吧”字都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他就亲眼目睹殷霞的嘴里突然喷出了一大口鲜血。之所以那么笃定是血迹,是因为那种血腥鲜艳的大红色,绝对不可能是吃多了番茄反胃反出来的。真的是一大口血啊!!!
殷霞吐血了!!!!
那鲜艳斑驳的血迹顺着她的下巴一直滴落到衣服前襟上,霎时她就虚弱地晕了过去。一时间,尤狄元吓得脸都绿了,他千算万算都没有料到自己的告白竟然害得殷霞吐血!
他立刻站起身来。颤抖着向周围的人求助。
“快来救命啊,有人晕倒了!!!”
食堂的工作人员一看到这个情况,以为是伙食出了问题,神色严肃,跑得比火箭还快,嗖地一下扛起了殷霞就往校外跑,边跑边喊:“快准备一辆车!!”
殷霞被第一时间紧急送往医院。而尤狄元在众的人推搡下没能及时挤上救护车。他的心都跟着车轮一起滚远了。
后来,几经辗转,他问了好几个人,才打听到了殷霞吐血的原因。
这跟他告不告白没有任何关系。而是殷霞的胃溃疡病发了。本来学校上次体检的时候,江南雨医生就建议她去医院做个胃镜,但是她觉得没引起重视,加上很害怕做胃镜,就一直拖到现在才确诊。
胃溃疡的人,在用餐后上腹部会感觉非常疼痛,有时候觉得胸部也想灼烧般的疼,还伴随着胀痛。殷霞此前都以为是小毛病,本来一直以为只是小毛病的,也没放心上,往往就地蹲下来,过一阵子就又好了。结果随着高三的学业负担越来越重,她的身体负荷和心理负荷也达到了临界点,这才突然呕血。
被送到医院后,她的性命虽然保住了,生命体征也暂时恢复稳定,但还是出现了胃出血这种比较严重且痛苦的并发症,医生说要进行一定时间的治疗才能缓解。
老三班的同学从尤狄元的口中得知了殷霞的事,纷纷表示很吃惊。
这是怎么回事啊??最近的运气怎么这么背?邓思诗才刚刚有所好转,一不留神,怎么殷霞又进去了?还嫌高三事儿不够多吗?
大家伙儿放心不下,放学后又去医院,探望了一下殷霞本人。
尤狄元首当其中,刚一进病房,也不管殷霞的爸妈是否有在边上看着,上前一步就紧握住她的手。
“殷霞,殷霞!你感觉好点了吗?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啊?”他恨不得替殷霞承受这种痛苦。
“还好。”殷霞才刚动完手术,麻药的劲儿还没过去,所以说起话来感觉特别虚弱。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尤狄元懊恼地向她道歉,觉得自己真的好打脸啊,明明说了要对她负责的,既然要负责,就不该让她生病入院……
殷霞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劝慰道:“别钻牛角尖,这跟你没关系。你放心吧,我会好起来的。”她说完,就淡淡的笑了笑,表示自己真没事儿。
尤狄元的心疼得一抽一抽的。等到其他同学都离开之后,他还赖在病床边讲了许多话——
“霞儿,你别怕,我会每天来看你的。”他用只能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调轻轻地说。
殷霞的唇角微微扬起,觉得身体上的痛楚也减轻了好几分,她声音软软:
“好,我等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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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底,新一轮的大降温侵袭A市。人们只要一出门,说句话都吐白气,脚丫子裹在绒靴里面还觉得冷,所以一个个都裹得相当臃肿。
蔺萌萌最怕的就是冷。自从降温之后,她就基本上生活在被窝里,能不出来就不出来,平时就连作业也是在桌上支了个小木桌做的,被何又一笑说是跟床铺长在一起了。
半夜,何又一洗漱完毕,也跟着钻进被窝。他一进来,手就很不老实地摸到蔺萌萌身上,突然掀开了她的睡衣,把手伸进去。
这个“咸猪手”来的真是猝不及防,蔺萌萌只觉得身下好像被强行塞了一个冰块,冷得她直哆嗦,在确定这是何又一在捣鬼之后,她大惊失色,拼命要将他推开:
“喂,你干什么啊??你又想对我怎么样???占便宜不带这样的!!!诶,诶,救命呐!!!”也不知道在寂冷的山顶别墅上这么叫唤到底有何用处……
她那点儿力气哪里敌得过何又一?很快她就趋于下风,何又一的手堂而皇之地再次伸到她肚皮上。
只见他笑得坏坏的,满眼都是“你能奈我何”的傲然:“小卷,你可别误会,我不是要跟你亲热,而是天气太冷,我的手被冻僵了,所以想借你的肚皮暖暖手……”
瞧瞧,这都什么话啊??蔺萌萌狠狠瞪了他一眼,直接揪他的手臂,痛得他呲牙咧嘴:“你居然把我的肚皮当暖手袋啊???家里这么多热水袋不用,非要来欺负我!!!”
何又一回答得理所当然,“你不是在被窝里面捂了这么久了吗,我捡现成的呀。”
某校草厚脸皮起来,简直天下第一,无人可比。蔺萌萌都快被他整得没脾气了,哑然失笑:
“对不起,我可不允许你私自攫取我的热能量!!”她抓住他的胳膊,张口就咬。
“喂,你是狗啊??”何又一甩开她,看着皮肤上明显的两排牙印子,呵斥了句,然后又不甘心地将她按倒在床。
两人这么疯闹了一阵子,把床铺弄得鸡飞狗跳的,差点儿没把枕头给扯烂了,好不容易才消停。这么运动运动也好,两人的身体都热乎起来了,甚至还冒了一层薄汗。
他们平躺下来喘气,目光呆呆地盯了会儿天花板,然后何又一突然偏过头来问:
“诶,小卷,你想过你以后要读什么专业没有?”
“就读中文系吧,将来毕业做语文老师呗。”蔺萌萌觉得自己的特长特别少,喜欢的也就那几样,既然中文是从小学到大的,应该还是比较有把握,将来不至于误人子弟。
“你呢?你想干什么?”她非常好奇无所不能的何又一想要学什么?现在他已经放弃了医学这条道路,这段时间一直考虑着,不知道现在是否有了决断。
何又一双手枕在脑后,摆了个舒服的“大字型”姿势,慢慢道:
“我注意到,近几年的空难新闻变多了,就在想,假如我有一天能够设计出完美的飞机,让人们能够放心乘坐,不用再担心安全问题,那就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