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兰兰微微一怔,却仍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等了一会,李耀奇突然长臂一伸,将上官兰兰拉入自己的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丝,轻声说:"那天吓到你了,对不起。"
怀中的人愣了愣,她原以为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自己。
为什么他抢了自己的台词?
"朕想过了,至始至终都是朕强迫你,你从来没有选择的余地。"李耀奇低哑的声音吹着她的耳朵,痒痒的,"现在,朕让你选,如果你实在无心留在这里,朕会安排你出宫。"
说这句话时,李耀奇的脸上露出一丝隐忍与惶恐,但是语气却容不得回转。
出宫?回家吗?上官兰兰心中一喜,当即点了点头。
她忘记自己在他的怀中,这样一点头,下巴便来来回回在他的胸膛上擦了几下。
李耀奇突然心痛难忍。
果然,还是留不住她。
手扶著上官兰兰的肩膀,李耀奇将她挪开,望着她清丽洁净的脸,压着情绪,哑声问:"你真的想出宫吗?"
上官兰兰又是忙不迭的点头,浑然不觉面前的人早已一脸铁青。
"你真的...一点也不留恋。"明知道答案是什么,可是李耀奇还是不甘心。
虽然没有发生过什么,他甚至没有吻过她,可是...好歹也是同床共枕了许多日夜,她心中,就真的古井无波么?
这一次,上官兰兰没有点头,而是抬起头灼灼的望着他,突然反手抓住李耀奇的衣袖,期盼的说:"我们一起出宫吧?"
这个答案倒是李耀奇始料未及的,一时间不知怎么反应。
"出去了,你就会开心的,我家很有钱,可以养你。"凌乱的句子,却让李耀奇哭笑不得。
可是上官兰兰说得很认真,她的眼神从来没有这样清明过,她的语气从来没有这样慎重过。
"兰兰。"好半天,他才轻声叹道:"如果朕不能出去,你会不会为朕留下来?"
上官兰兰仍然揪着他的衣袖,却迟迟不答。
而难耐的沉默,又将李耀奇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再次一点点熄灭。
"皇上..."她终于开口。
他看着她,等待着。
"其实..."她在纠结中。
李耀奇又是一阵胸闷,在她说出答案前阻止道:"算了,当朕没有问过,朕也不会安排你出宫。"
上官兰兰茫然的望着他,这么快就食言而肥了?
"朕就不信,得不到你的心。"李耀奇狡黠的一笑:"不如这样吧,我们打个赌,你留在宫里,若朕得不到你的心,你就一直呆在宫里,若朕得到了,你才可以离宫。"
上官兰兰一时不大明白,可是看着李耀奇的表情,却总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就这样决定了。"李耀奇突然欢欣起来,搂过她的腰说:"你想和朕一起出宫,也可以啊,今天朕带你出去玩一天。"
上官兰兰还是茫茫然,他不是答应放她出宫吗?怎么现在变成玩一天了?
李耀奇还是笑得童叟无欺,一脸真诚,全然没有觉得自己善变无耻。
可是那双纯色清亮的眸子里,却没有丝毫笑意,只有一丝无奈的执念。
他原以为自己可以放手,可是在上官兰兰扯住他的衣袖,要他一起出宫时,他才知道自己已经放不了手了。
必须把她留下来,哪怕无耻,哪怕不折手段,这几日的寒冷,已经让他痛彻心骨。
原来人是很容易习惯的,习惯了她的温暖,便再也回不到最初的寒冷。
兰兰,如果你无心。
朕,给你一颗心。
飞阁下,西门轩探头探脑的往上面望了望,见两人相拥而立,其乐融融的样子,心中窃喜。
看来自己的馊主意奏效了,本来嘛,情人之间,接个吻不就天好地好你好我好了么?
他在心中小小的邀功了一下,琢磨着怎么变着法子向皇上讨个赏。
芷缘宫。
太后望着几日不见,明显憔悴了许多的皇上,吃惊的问:"你想出宫?"
"是啊,儿皇每日呆在宫中,不知民生民事,难免有纸上谈兵之嫌,怎么能做一个圣明的君主呢?"李耀奇脸不动心不跳的将自己的私欲说成国家大事。
"奇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哀家?"这种大道理,太后自然不信,敛起眸子,凝视着皇上。
"儿皇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母后。"李耀奇平静的反驳道。
太后亦知上次自己打了他一巴掌,这口气,怕是要郁结一段时日,对他的冷嘲热讽也不以为意。
"关于立后的事情,有了新变化,等你从宫外回来后,母后再与你详谈。"等了一会,太后缓缓的说。
"母后同意了?"这倒让李耀奇吃了一惊,他原以为自己会好好的磨一阵,没想到今日的太后竟这么好说话。
"母后不能守着你一辈子,很多事情,确实应该你自己去看去想了。"太后颇有深意的说了一句,想了想又说:"不过你必须带上林相如。"
"儿皇带上西门轩。"林相如虽然来宫中当差有些时日了,但是李耀奇对他终究有着防备之心,而西门轩是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是李耀奇的心腹。
"不行,你必须带上林相如,不然不准出宫。"太后的态度突然强硬起来,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
李耀奇迟疑了一下,权衡片刻,这才应道:"儿皇遵命。"
太后也不再多说什么,挥了挥手说:"晚上早点回来。"
李耀奇行了个退礼,转身走了出去。
等皇上的脚步声再也不闻,侍候在一旁的赵司言忍不住问道:"太后,林太师已经有了异心,现在让皇上出宫,会不会不安全?"
太后长叹一声:"所以哀家才让他带上林相如,皇上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哀家也不能总护着他,他迟早要长大,哀家,也迟早要离开他的。"
这话说出来,忽然间就勾起她的无限情肠,想到这寂寂深宫中无数的阴谋斗争,想到她以女子之身,内持宫廷,外抗权臣的处处苦难艰辛,竟不由心中酸楚落下泪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