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有什么证据?"欧阳妍扶了扶额头,想要掀被下床给秦非言一个耳光,却又怕下床后自己更多的肢体语言被对方看出破绽。
秦非言马上又把眼镜带上,"哈哈,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上来了,我等死了都。"
一边意味深长的看着欧阳妍,一边不急不徐的绕开牛皮纸袋的绕圈。
欧阳妍看着线圈一点点的绕开,好象自己正在走着一条看不到光的长甬,越走越害怕,那线圈绕开的速度越慢,越觉得甬道的另一头会突然窜出一头凶猛的野兽来
秦非言笑呵呵的,一点也不着急,"妍姐,真的,我是念在大家都一起长大的份上才这样提醒你的,这男人啊,大多都是只要跟女人上床,却不想负责任的,你看看,怀孕了找不到孩子的爸爸,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还好我大哥这人仁义,念在你们好过一场的份上,怕看到你当单亲妈妈所以帮了你一把,要不然你说你一个未婚豪门千金,顶个大肚子上街逛商店,该有多丢人啊?"
"秦非言你给我闭嘴?"欧阳妍跳下床操起一个杯子冲着秦非言就砸过去!
秦非言却是灵敏的一偏头,躲过了飞来的茶杯,但是杯子在身后撞碎的时候,水渍还是溅了秦非言一背,毫不在意的耸耸肩,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呵呵,我好心,妍姐,你可别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啊,我说哥也是,咱们政府这些保护女性的宣传还是做得不够啊,对吧?上次我去嫂子他们家的时候,居委会还送***上门,说什么用完了可以去领,免费的。哎呀,瞧我,忘了妍姐是未婚,人家不给提供合法免费的***,但是路边也有一块钱投币取套子的自动售套机,但是你说都这样了,妍姐怎么会不知道呢?难道是因为太单纯,所以已经是奔三的年纪了对这方面的知识也依然知之甚少?"
欧阳妍二话不说,这次整个人都冲着秦非言奔过去,她非要撕了他这张嘴不可。
秦非言就在这时候倏地站起来,手中的文件袋捏在一个手上,另一手突然攥住欧阳妍的手,秦非言个子高,拉着欧阳妍的手往她身后一压,欧阳妍就疼得根本不敢乱动。
秦非言把牛皮纸袋的文件在欧阳妍面前扬了扬,"欧阳妍不是我哥的孩子,你要栽赃给他,你还好意思说是因为我哥才住的院?你自己想想,我哥都跟你躺床上被我嫂子捉住了却依旧不承认这个孩子跟他有关系,为什么?因为就算这个孩子是他的,他也不会要他的孩子,你不配生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一点当年欧阳妍的样子吗?"
欧阳妍的手疼得厉害,声音都有点发抖,"江钊是个混蛋"
秦非言狠狠道,"我哥怎么了?害了你什么?当年毁婚的是你,我哥逼你不订婚的吗?我哥逼你离开海城的吗?你走了还不准我哥找别的女人了?你自己烂 了还要把我哥搞烂?你掂一掂自己有几两重,以前大家都跟在你屁股后面捧着你,有人因为你善良单纯漂亮大方,但有人是因为你是江秦两家内定的孙媳妇,你以为你凭什么拽?"
"江钊害我流的产"
秦非言咬了咬牙,嘴角"流产?你活该你不去找那个男人负责,却要弄得我们江秦两家不得安生我告诉你,若不是爷爷和江家外公阻挠着,我弄死你的心都有"
欧阳妍一阵阵瑟缩着,这就是所谓的世交之家的交情?这就是从小一直玩大的友谊?
都是假的
在这些豪门中,一件件,一桩桩的事,全都是假的,假的笑容,假的说辞,假的承诺,假的人和事,只有一样是真的,尔虞我诈
他们这些人一步步的算计着她,试探着她,逼迫着她,为的就是让她离开他们的视线。
欧阳妍越笑越冷,秦非言一时犯厌,手中力道用力一推,扔开。
欧阳妍摔在地上,慢慢抬起头,偏望着站在她不远处的秦非言,连嘴角都带上了恨意,"秦非言,你一个同恋,有什么资格来判定我"
"同恋怎么了?我在海城做了这么多年的同恋,可曾有一个跳出来指着我的鼻子骂不要脸了?当然了,你是个例外,不过我自然是不会把你的话当回事,你的评价对于我来说太不重要了。"秦非言看到身后的桌子上的物品盘里整齐的摆放着几瓶收费的矿泉水,将文件袋大方的放在桌面上,拧开一瓶矿泉水,又移了几步,把床下的垃圾桶踢到脚边,一弯腰,把抓过欧阳妍手臂的手支在垃圾桶上方,淋水洗手。
欧阳妍看到秦非言的动作,登时面如肝色,"你嫌我脏?"
秦非言轻轻撩眼过去,望一下跌坐在地上的女人,嗤笑,"呵,倒别这样抬举自己,我还犯不着为了你一个人嫌来嫌去,只不过不喜欢碰女人而已,我是同恋嘛。"
手里的矿泉水瓶子倒得有些直,水一直流得不匀,一股水倒在金表上,大惊,"完了,进水了"
"大惊小怪,拿去专卖店处理都不知道,不但是个同恋,还是个白痴"欧阳妍对秦非言有气,讲话能刻薄绝不客气
秦非言把瓶子扔在垃圾桶里,把手表从腕上取下来,衣兜里叠得方正的手绢轻轻的擦拭着表盘和后盖位置,鄙视欧阳妍不懂行情。"你懂什么,我这是假表"
"你"
欧阳妍被气到直接不再和秦非言说话。
直到秦非言说了一句,"表进水了,没心情逗你玩了,我是来跟你说一声的,两份DNA鉴定,有一份是你肚子里的野种的,有一份是我哥的,你找个专业人士比对一下,胚胎的样本还留着,保存得很好,你也可以去把自己的做一份鉴定,这样一比对就知道有没有人把那个胚胎做手脚,那玩意是你的,却不是我哥的,哎呀,下次应该专门搞个防碍婚姻的罪名,把你这种女人送进监狱就太好了。"
秦非言看了看手里的表,有些生气,"对了,你生气就撕了吧,这是复印件,原件在我那里,你要一万份挂在家里显摆,我都愿意出钱给你印"
"嘭"门被用力的关上。
秦非言走了,欧阳妍知道,若不是最后那块假表进水让他生了气,他还不知道要在这里羞辱她多久。
地板上有些凉,凉气直往骨子里钻,钻进去后跟毒蛇似的逮着她就咬,一口口的咬得她从骨头缝里疼到全身每个角落。
欧阳生进来的时候,看着睡在地上的欧阳妍,惊慌着过去扶她起来,"妍妍,妍妍,怎么了?地上凉,你不能在地上知不知道,你做过手术"
" 爷爷,我那个算不得什么手术..."
秦非言说话固然恶毒,可他说得没错,人流算个什么手术?一分钟无痛?
真好笑,她现在是所有人眼中的笑话...
是夜
九号公馆江钊的家里
江钊把DNA报告单放在朵儿面前,"云朵,你这下算是可以彻底放心了吧?"
"..."
朵儿只是沉沉的把心里的那些郁气全都吐了出来,"我终于彻底可以放心了。"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自私的时候发现对别人异常的冷血,如此时的朵儿,她不再为欧阳妍感到内疚,只是觉得这个孩子跟她的生活再没有任何关系,不是江钊的孩子欧阳妍上门挑衅她,流掉是她自己的原因。
至少江钊和她都不太用背良心的债。
其实就算是江钊的孩子,她也是巴不得流掉的。
走到那一步,若是分不开,若是舍不得,只能寄希望在让他们之间的隔阻少一些,否则,如何才能安心?
朵儿倒在江钊的怀里,"阿钊,终于都过去了。"
抚着怀里女人的背,这女人若不是那么小就嫁给了她,现在也只能叫女孩,人生的变故和际遇谁也料不到。
从这一站下车,旅途平安。
却在下一站遇到你,成了我的劫。
两片唇揉在一起,软绵冗长,都不急于突破这一刻宁静,享受着唇齿交融的带来的悸动和安全感。
夜里十一点
海城远郊的林子里,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躲在树下,男人打开包裹,里面取出面包,粗鲁的撕开包装纸,狼吞虎咽的啃了几口。又取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口对准自己的张着的里面还有未嚼烂的面包的嘴巴灌水。
几口下肚,终于觉得踏实了一些。
手机拿出来,凭着记忆拨出一个电话,被挂断一次,又再打了一次,电话终于接起,那头的人声音做过处理,有浓重的电子破坏音,但还是听出了其中不耐的语气,"打电话给我作什么?"
一身狼狈的男人说,"我现在被部队的人找,需要躲一躲,你帮我安排个地方。"
那头的人不禁嘲笑出声,"躲?我凭什么要帮你安排地方?我要买的命是云朵儿,你却去做闵家那个私生女,出了事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