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先生..."
紧张之余,我的声音显得锋利而不耐烦的疏离,水牧文如此出现让我觉得太反常了,让我不得不把他的出现和苏航的身份暴露联系在一起。
他想干什么,带走苏航,还是别有目的,为什么他不第一时间说明,而是这样故弄玄虚。
"我来拿几贴药膏,顺便买了一些小玩具,希望苏航能喜欢!"
水牧文的眼底里波澜不兴,如果说深沉,这个人只怕不比藤浚源差半份,只是他没有藤浚源那么刺眼的脸蛋,所以让人恍惚以为他是一个极好相处的人,也许是我敏感,也许是女人的直觉,我的眼底里,水牧文绝没有表相上这么好相处。
因为我昨晚专门查询了一些关于他的个人档案和资料,这么一位年轻翘楚,能够短短的时间内在美国华人界大展身手,显赫一方,引得褒贬连连,那么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凭借运气发家的幸运儿。
"谢谢,家里已经买了很多玩具,真不用破费的!"
我客气的说着,越发的警惕起来,水牧文没有理由对待我们这么好,确切的说没有理由对待苏航这么好。
"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小时候我也生过病,那时候天天躺在床上,很想出去看看,但是又不能行动,所以特别想要各种好玩的玩具..."
水牧文的视线里似乎真的穿越了时光,看到了自己的童年,并没有对苏航有半份的怀疑?
我不能确定他话中的真实与否,但是也没有办法赶人。
"叔叔!"
苏航干脆的喊着,小嘴很甜,眼睛明亮,盯着海豚和汽车模型,贪婪暴露无疑。
早知道我就把家里的玩具都拿来给他玩了,现在这种局面我没有办法拒绝水牧文,一边惴惴他是不是随时提出来要领走苏航,一边想尽办法想让这样的相逢不再出现。
"喜欢吗,叔叔在超级大玩家店里专门挑选的?"
就好像是一种本能的熟稔和亲和,当水牧文坐在病床上笑的慈爱的看着苏航时,苏航早已放弃了防备,一边看着我玩具一边点头,然后才问我。
"妈妈,我可以要这些玩具吗?"
还能有什么办法拒绝,背对着我的水牧文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我看不到,但是我知道我此时的脸色极不好看,苏航小心翼翼而又充满渴望的看着我,我只得微笑道。
"还不谢谢叔叔!"
苏航马上心领神会起来,嘴巴咧开,雪白的乳牙露出来,样子憨态可掬,我更是有一种担忧,若是连这样可爱的笑脸都再也看不到了,那么我的生活只怕真的要被颠覆了。
五年来,苏航是我的精神支柱,不然,我不会如此的充实而忙碌。
"谢谢叔叔!"
苏航的甜甜声音,换来了水牧文的笑和抚摸,修长的大手捏着苏航的脸蛋,慈爱的笑道。
"苏航是不是勇敢的小病号,有没有喊痛?"
苏航马上一脸勇敢的回应,完全忘记了那几天喊痛时的模样儿,真是个要面子的小家伙。
"不痛,妈妈说,苏航是勇敢的王子,可以娶白雪公主!"
苏航理所当然的给自己定位,而我见状忙打断道。
"水先生,您还有事的话,先去忙吧,不要让苏航耽误了正事,他是人来疯,不能惯的!"
我一边和颜悦色的赶人,一边观察着水牧文的表情,但见他有些留恋的看着苏航,最后正视着我道。
"很可爱的小家伙,招人疼爱,之前在联谊会所见到你,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孩子..."
水牧文的眼底里突然掀起淡淡的星光,似乎寒冷的晨星,提醒我那不光明的身份么?
大概任何男人都会瞧不起我这样的女人吧,吃着碗里的占着锅里的,明明是有夫之妇,却不安分守己。
无论在好男人的眼底里,还是在坏男人的眼底里,我绝对不是一个值得称赞的好女人。
我沉默,垂下眼眸,不作回应,但是还是在他要走出房门的时候补充道。
"我和水牧航之间已经结束,没有谁亏欠谁!"
说白了,希望他不要再以为水家亏欠了我什么似的,事实上,感情的事从来都分不清谁欠谁多少。
当然,目的无过于是不想和水牧文再有什么交集,我想我没有什么需要他来帮助的,以他大哥旧情人的身份求助于他,这种可能微乎其微的完全没有可能。
停在了门口的水牧文没有说话,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直到此刻我才觉得他的眼底里是探究和好奇,我笑笑,自然以对,不需要他了解,也不需要了解他,即使是相同的脸庞,我依然清醒的明白自己面对的是谁。
这张脸,让我一时的迷惑,但还不足以让我迷失。
"我明白了!"
他笑的很柔和,不是水牧航式的笑容,而是很随和,很自然,却总是说不清哪里有些奇怪。
水牧文走了,而我却在担心他还会来。
"护士小姐,我儿子这个样子,恢复的不错,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我有些心急了,想早一点儿让苏航出院。
"如果不再产生排斥现象,恢复的好的话,一个月后是可以出院的,但是回家也不能剧烈运动,还是要像在医院里一样,随时需要照顾,如果三个月后没有任何不良反应的话,那么只能说明,这个手术是非常成功的咯!"
护士小姐笑眯眯的回答,让我的心头放松了不少。
一个月后,就把苏航接回家吧。
第三天,第四天,除了邓拓夜晚时分会过来,陪陪我们,再也没有见到水牧航的影子,这让我放心了不少。
"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医生说你需要多休息,上次拿的那些药都吃了吗?"
我对着迟迟不愿意离开的邓拓,有些苦口婆心,我可不想因为苏航的手术而害得邓拓的病情加重。
"爸爸,要听妈妈的话,要准时吃药,我都准时吃..."
苏航有模有样的说着,那是阵痛药,不吃他就疼,他敢不吃吗,这小东西,才几岁,就会唬人了。
"爸爸知道了,苏航乖乖睡觉。"
哄睡了苏航,邓拓在门口站了好久,最后当我好奇的看着他时,他才用平静的语气回答道。
"其实我脑袋只是一个良性肿瘤,你不必隐瞒我!"
邓拓的眼底里淡淡的笑意和柔情,却是苦涩而无奈,似乎对于我他已经无可奈何的投降,却又忍不住想挣扎而争取,但是他终究没有逼我做任何事,只要我微微对他关怀,他已经很满足,很开心。
心微微的难受而酸楚,我没有办法成全的痴情,是如此遗憾的怔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狠狠的拍了自己的脑袋,为什么,近在咫尺却无法爱上他,为什么呢?
而这几天已经没有了藤浚源的任何信息,据说他出差到新加坡,我的心底里只是微微滑过他的影子,却在梦里梦到过他,甚至有一晚,醒来时忍不住身手想去抓什么,发现身边空空如也的时候,有一点儿说不清的落寞,除此之外并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来。
一周下来,水牧文并没有如我担心的出现在医院里,而邓拓也准时休息,按时吃药,我见苏航情况良好,也渐渐放心下来。
苏航不是自闭的孩子,和谁都能玩,两周下来他已经和特护小姐熟的不得了,一天到晚的喊着姐姐,那特护小姐倒是被哄的开心,我见了不觉苦笑,真担心这小子长大了是个情场浪子。
我决定去上班,毕竟东华是一个不错的大公司,想要再换一家公司做到如今的职位,并不是那么容易,更何况现在金融危机呢。
只是,当我上班第一天时,还是有些吃惊听到关于藤浚源的消息,我想那应该和我无关,随后我便平静了。
"高姐,大消息,你知道吗,咱们风流倜傥的藤大公子,如今不知道着了什么道了,居然和城南大亨的女儿正式宣布分手咯!"
好久没有上班,我本来还担心继续做藤浚源的助理会需要一番心理斗争,却不料我上班的第一天就被告知,我被调派为企划部邵经理的助理。
而这邵经理是个很好说话的中年女人,整个部门的气氛都非常的和谐而自然,所以连新来的员工也敢肆无忌惮的八卦东化第一把手的绯闻。
"哼,就算是他踢了十个庄雅琳,也轮不到你的,小丫头,好好工作去!"
一个年长的女人正在教训新来的员工,年长的女子不经意的向我瞄了过来,眼神里有一丝闪烁,大概是因为是藤浚源助理的身份而显得令人有别样的想法了吧。
谁都知道做了藤浚源的助理,可能蕴含的另一层深意。
我佯装无所谓的挺直了腰杆,整理着桌子上的文件,心头却有些淡淡的不解,没有料到藤浚源真的和庄雅琳掰了,这应该不是因为我吧,我如此的揣测着,不相信这一切仅仅因为我而演变成如此的局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