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悦悦慌乱的跑进一个房间,关上门,身体顺着门板无力的滑了下去。
打完那一巴掌,她就有点后悔了,她不应该这么冲动的。
可是慕席城那个死字刺激到她了,从而让她做出理智全无的事。
余光扫到床头柜上摆放的相框,凌悦悦整个人都怔住了,她缓缓的站起来,不受控制的走过去,颤抖着双手,拿起相框,手指轻柔的描画着照片上人物的轮廓,一滴泪水悄然无声的从眼眶滑落下来,藏在胸腔下的那颗心脏,如同被人捏住一般,窒息的痛起来。
这是三年多前的拍摄的一张照片,照片的背景是b大,照片上的少女长的很漂亮很清纯,披着一头又黑又直的长发,穿着一袭白色小洋裙,笑的十分耀眼十分的幸福,那模样像是得到了全世界。她亲昵的挽着一名穿着白衬衫、牛仔裤,拥有着如阿波罗般完美长相却一脸不耐的男人。
青涩、纯真、快乐,却又幸福着。
这照片上的人,正是她和慕席城。
拍摄照片的那一年,她十九岁,他二十一岁。
都是最好的年华。
凌悦悦泪如雨下,她一直以为这张照片,他会丢掉,毕竟是她死皮烂脸求着他照的,没有想到他留着,还放在床边。
这一刻所有的情绪,全部都崩溃,她抱着照片,趴在床上,无声的大哭起来。
席城...
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唤着那个令她心如刀割的名字。
慕席城在楼下坐了一个小时,见楼上还没有动静,便有些坐不住了,大步向楼上走去。
来到紧闭的房门前,慕席城抬起手刚准备敲门,可想到她上楼前的那句话,心沉到了谷底,抬起手的缓缓放下,俊逸的面容上,都是掩饰不住的自嘲。
她现在肯定不想看见他吧!
慕席城烦躁的从口袋里面摸出烟,刚准备抽一根,突然想到雨笙叔的叮嘱,他最终还是将烟重新放回口袋里。
他可以克制住烟瘾,可以克制住一切的诱-惑,唯独克制不住不去爱她。
若是真的能够克制住不去爱她,相比也不是真的爱。
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心里不但没有轻松,反而分外压抑。
三年了,她总算是回来了,可她变了,变得冷漠、变得无情、变得狠心,不在是三年前那个眼中心中,都只有他的那个青涩而纯真的少女。
是啊,他怎么忘了,是他一手摧毁了她的纯真,让她变得绝情。
慕席城痛苦的捂住脸,悦悦,你说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
有些人一旦动情,便是一生。
有些人一旦爱了,便是一辈子。
而他就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既然爱上了,就没有放弃的道理。
所以不管多么的难,他都不会放手。
慕席城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发现里面还是没有动静,不禁有些担心。
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这个想法划过脑海,身体就已经快一步做出反应。
他扭开锁,推门而出,到了唇边的声音,快被硬硬生生的切断,深邃漆黑的眸子,紧盯着扑在床上的人儿。
太阳的余晖从落地窗洒进来,将简洁宽敞的卧室,照的十分透亮。
深灰色的大床,凌悦悦半躺在上面,黑色的卷发散落了满床,露出那张交错着泪痕的脸蛋。
那双哭肿的眼睛紧闭着,又长又翘的睫毛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显得很是楚楚可怜。
就连陷入睡熟中,她的眉心紧蹙着,可以看出有很重的心思。
白皙漂亮的双手正紧抱着一个相框,相框的正面,被她紧贴在胸前,让他无法看出那是张什么照片。
慕席城特意放轻脚步走过去,动作小心的将她把鞋脱掉,又小心翼翼的将把她的身体给移正,这样她睡得也舒服一些。
再给她盖被子之前,慕席城准备将她紧抱在怀中的相框拿出来,可她抱的实在是太紧,他没有办法下手,只能任由她抱着。
慕席城在床边坐下,抬起手帮她抚了抚紧蹙成一团的眉心。
心中一片酸涩。
悦悦,你心里到底有多重的心事,才会连睡觉眉心都皱成一团。
难道你这三年在维也纳过的也不好?
想到这里慕席城心里一阵嫉妒。
难不成向逸昕没能将你照顾好?
不可否认,他心中是嫉妒的。
深深的嫉妒着向逸昕。
他跟悦悦从认识到离婚,也不过才一年的时间,而向逸昕却真正的陪在了她身边三年。
一年跟三年,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从来跟害怕两只无缘的慕席城,第一次生出了害怕。
他害怕他们之间的一年,抵不过向逸昕的三年陪伴。
他更害怕悦悦已经爱上了向逸昕。
毕竟曾经她那么崇拜姓向的。
长久的崇拜,肯定会转变成喜欢。
没有人知道在他得知向逸昕要给悦悦求婚的消息,心中多么的嫉妒。
嫉妒的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从此这个世界上就再也不会有这个男人,也在没有人跟他抢悦悦。
可是他不敢,他怕他杀了向逸昕,他们两个人之间就真的玩完了。
他不能拿他们这段破碎的感情来赌。
微凉的指尖,轻柔的抚摸着她的眉眼、鼻子、唇瓣,像是要将她的容颜刻画到心里,再也忘不掉。
慕席城近乎贪婪的看着眼前的睡颜。
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这么活生生的人儿了。
每天见到的最多的就是冷冰冰的照片和梦中毫无真实感的幻影。
上次在电话中,其实他还没有一件事没有告诉她,他几乎隔个几天,就会梦到她,梦到他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很幸福、很开心、很温暖。
他甚至有过不要醒来的念头,一直沉寂在那些美妙的梦中该多好,那样他也不会在醒来后被那些往事一遍又一遍的凌迟着心脏,让他痛不欲生。
他记得谁曾经说过一句,有多爱到失去的时候就会有多痛。
当时他深刻的体会了这种感觉。
就像是万箭穿心。
很痛,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任由着那些痛,折磨着他的神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