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是那人,那人已经死了,不可能还活着,如果活着,那后宫之主的位置便不会空悬,至今一国无后。如果是这样,那么眼前的她又是谁?牡丹不知。
"不知牡丹姑娘是否满意所听到的。"
不用问,从对方盯着自己的眼神中便可看出对方有多震惊,有多满意,以至于怀疑自己的身份,不过她却有更好的说辞,半真半假才是最容易让人相信的。
眉头轻蹙,许久未弹,这手还真是无用,没有薄茧,又不用外物撩拨,那几个手指已经磨破了皮,殷红的鲜血凝在指尖,正准备从空间里掏出伤药,手却被人握住。
抬头一看,却见青骨不知何时已至身旁,略微的蹲下,却也是以保护的姿态,若是此时有人搞刺杀偷袭,他亦能护她周全。
看着青骨眉头微皱的小心翼翼的执起她的手,拿出上好的伤药涂抹于轻瑶那受伤的指腹间,散发着淡淡的青草香,自己不过是受了点小伤,居然用江湖中不知多少人梦寐以求却千金难买的生肌断续膏给她涂抹,末了还不知从哪里扯出的白纱布条给她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包扎。
那样认真的模样让轻瑶不忍拒绝,直到几个手指头都被缠上白布青骨才停了下来,没有说话,又撤回了刚刚所站立的位置。如果不是这指头上的花白提醒她刚才之事,她真的会以为一切不过是幻觉,这个人啊,从来都只是不会说只会做。
再看看那娃娃,这么美妙的琴音在它听来却是最好的催眠曲,人已经死扒着青骨肩膀上的衣裳防止自己掉落下来,那衣服上的一片湿漉不用猜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
"你、你是谁?"直到青骨同轻瑶包扎完,这牡丹才回过神来,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太难以置信,原本以为今生都无缘在听到这首《云天》,她真的弹给自己听了。
"我不是告诉你可以叫我姚小姐吗?你心中所想的那人不过是我的挚友而已,所以这《云天》可不止她一人会弹,今日你所听到的,才该是完整的《云天》。"后面的那一段,的确是她今时今日的感受,那牡丹并没有听过,所以她才不认为对方能听出什么破绽,相反,却更加的让对方相信自己所说的。
"你便是她口中的那一人?"只为一人而弹。
轻瑶没想到对方会这样问,反倒是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关于这首曲子的传闻,当年的自己是怀着何种心思说着这话,她已不记得,不过,她要这么认为就随她去吧,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你想要我做什么?"牡丹想起她之前说的话,她想让自己成为那个她,这对她来说,又有何好处?
看出牡丹眼中的那一丝犹豫,轻瑶只是微微一笑,终究是心动了呢,甚好。红唇微微上扬,那缠绕着纱布的手指端起茶杯缓缓的饮着,这茶有点凉,不过夏天喝,刚刚好。
又拿起桌上托盘里精致的点心,轻轻的咬了一口,太甜太腻了,却有着淡淡的荷花香味,这东西小火爱吃吧。放下,再次对上对方探究的眼神:"我不过是想进入到萧家拿一样她留给我的东西。"
这本就是她的目的,不过她想借助对方光明正大的住进去,她也想看看,那些人在见到一个酷似自己的她会如何,这她精心培养送去的礼物就权当是那冰魄的报酬好了,至少对于此时正患上心病的某人而言,这无疑是一剂良药,而萧家的地位,应该会更高一层吧。
牡丹想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任何的一丝阴谋,可是却没有,对方那样坦然的眼神让她觉得对方没有骗自己,只是,如果是拿那人留给她的东西,为何要把自己便成她,这和她去萧家有何联系。
轻瑶看出对方的疑惑,索性说到底:"萧家的人并不认识我,而今她已不再,我想入萧家,谁又会相信我,而且那东西于萧家来说,同样重要,所以,你便是我入萧家的钥匙。"
牡丹听懂了对方的话,她把自己变成那人,赌的是这萧家对死去的萧小姐的情分,若是对方认定自己便是那死去的萧小姐,自己想要带谁入那萧家大院,也无人阻拦。"如果我不同意呢?"
不同意?轻瑶挑了挑眉,好个聪慧的女子,不过她也太高看了她自己,本身这对她来说便是件消遣的事情,又不是非她不可。站起身来,优雅的抚了抚有些褶皱的裙摆,略微倾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牡丹:"牡丹小姐不喜欢,那便算了,这世间只有一个萧家小柒,却有很多与她相像的女子,那皇后的位置,相信其他人亦感兴趣。再则,我要的东西,即便是没有'钥匙';,进出萧家,易如反掌。不过是日子过得有些无聊,想多些乐趣罢了。"
说完,也不看那牡丹一眼,便顺着这湖心亭外的回廊朝外行去,在瞥见那荷花中的莲蓬时,想到某人那贪吃而又可爱的模样,微微一笑,对着青骨交代了几句,只见一道白色的人影朝着那一大片的莲花飞去,留下一抹残影。
轻瑶只是给对方最后的时间思考,因为她相信,对方已经心动了,再见青骨之时,一衣未湿,手中拿着数个莲蓬,不错,找到的都是可以食用的。
"牡丹姑娘,不打扰了。"
回眸一笑,对着那犹在错愕中的道了声别,本想拿那莲蓬,却奈何指头上的那一点点小伤,便任由着青骨拿着,一行三人毫不留恋的离去。
牡丹脑海中回想着轻瑶所说的每一句话,她该信她所说吗?可是,能弹奏一曲《云天》的她,那份看淡一切的洒脱,那样的心性之人,是她所无法与之相比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