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心的痛楚慢慢的袭来,她是个本该死去的罪人,穿越时空后的她活着也是为了赎罪,她不要任何人的关心,因为她承受不起。
命运真的很作弄人,她本该是个冷血无情的杀手,一生绝情绝爱,可自己却贪恋不该有的感情,一失足成千古狠,仅仅一次的贪心就毁了赤风盟,毁了那么多鲜活的生命,那通彻心扉的痛苦只一次就够了。
明显的感觉出她眼神中的疏离,月敖明亮的目光黯淡下来,这一刻连伪装的笑容都显的力不从心,深深的看了一眼闭上眼睛的彦水水,月敖无力的站起身来,"走了钟灵,让水水休息吧。"
"可我还要和师傅说话。"钟灵被月敖半推半拽中拖出了房门,不依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彦水水,那单薄的身子在白色的被子下,显得那样的孤单而脆弱。
"走吧,水水需要休息。"月敖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出去,她背负了那么沉重的痛苦,可他只能无措的站在一旁,他似乎永远走不进她的世界。
屋子又安静下来,头依旧是疼的厉害,昏沉沉的似乎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彦水水侧过头打量着寂静的屋子,空荡荡的四周因为少了月儿而显得更加的冷清。
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朵哀伤的笑容,这才是该属于她的世界,冰冷寂寞。月儿已经走了,又一个鲜活的生命在她眼前陨落,除了无能为力,自己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落秋阁不停传出的咳嗽声让前来服侍的夏竹惊恐万分,"小姐,我去和爷说说,再找个大夫给你看看。"
"不用了,夏竹把药放在桌上,我自己喝就可以了。"彦水水掩嘴压抑住咳嗽,努力的支撑着残余的意识安抚着夏竹的惊恐。
"那我去给小姐煮些吃的。"夏竹不确信的看了看彦水水,在得到她的肯定后,这才不安的往外走去。
病来如山倒,果真一点不错,彦水水慢悠悠的拖着孱弱的身子来到院子外,清冷的寒风吹拂着在四周,寒冷中混沌的意识似乎清醒了些,察觉到渐渐逼近的脚步声,彦水水回过头,看见彦少卿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风刮了起来,吹动着她单薄的身子,迎风而舞黑发下,一张脸苍白的骇人。
"这样死了太便宜你了,所以你得给我好好活着。"
彦少卿走近了些,才发觉彦水水的脸色苍白如纸,连日里的风寒让她比平日里更加的消瘦,只余下一双眼睛微微透露着生机。
不过就是个风寒,她会武功,身子骨应该比一般人好很多,可半个多月来,居然越病越重,每次从都可以听见落秋阁里一阵又一阵低沉而沙哑的咳嗽声。
"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低喘着,彦水水对着彦少卿惨然一笑,她没那么容易死,再说她穿越到这个古代无非是为了赎罪,所以老天也不会让她这么轻松的死去。
彦少卿冷寒的目光愤恨的锁住眼前的容颜,她很少笑,大多时候都是冷漠着一张脸,看不出表情,可此时,她却笑了,苍白的面容上挂着淡淡浅笑,在寒风中,有些哀怨、有些凄凉。
"你!"伤害的话在看见她自嘲的笑容后,卡在了喉中,彦少卿忽然有股冲动,想扯下她脸上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将彦少卿的表情收进眼中,彦水水微微的错愕,她竟然在他眼里看到了心疼,随即淡然的摇头一笑,没想到生病后连感觉都迟钝了许多。
感觉到疲惫,彦水水一手撑在凉亭里的石柱上,准备站起身来,却感觉到双腿提不起一点力气,瘦弱的身子摇晃着,靠在石桌才稳住了身形。
看着她遥遥欲坠的身子,彦少卿准备伸出的手慢慢的握成拳头,僵直的垂在身侧,他到底怎么了?居然会对这个心肠恶毒的女人有着心软。
"我先回去了。"看了一眼神色莫辩的彦少卿,彦水水甩了甩头,拉回越来越涣散的神思,原以为被风一吹会清醒些,可此刻头却是越来越重,连脚下的路也慢慢的看不清,刚跨了几步,眼前忽然笼罩住一片黑暗,瘦弱的身子直直的往台阶上倒了下去。
彦少卿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倒在怀中的彦水水,横腰抱起她清瘦的身子,大步往屋子走去。
"小姐高烧没退,所以才会昏厥,而且病情似乎有些加重,应该没有按时服药。"大夫一边把脉,一边向彦少卿说道。
闻言,夏竹扑通一声跪在彦少卿面前,低头哽咽道,"爷,一天三次,奴婢不敢偷懒。"
"起来。"彦少卿轻声道,"大夫,还有没有其它的原因可能造成病人病情加重。"
略一沉思,大夫恭敬的回道:"相爷,若是病人心中有郁结之气,心绪低落,郁郁寡欢,也有可能造成现在的状况。"
"郁结?"门口传来钟灵错愕的质问声,三两步跨了进来,看着躺在床上还在昏迷中的彦水水,质问的看向彦少卿。
听玄澈说彦大哥和她师傅曾有过矛盾,可她看彦大哥一直挺好的呀,可刚刚听大夫的话,再看看师傅现在病重的模样,钟灵回过头认真的看着孟玄澈道,"玄澈,我要把师傅带回豫南王府。"
"别胡闹。"孟玄澈对彦少卿抱歉一笑,转而严肃的看着钟灵,他知道钟灵对彦水水有好感,可这毕竟是少卿的家事,而且少卿的为人他很清楚。
知道他不会同意,钟灵愤恨的瞪了一眼孟玄澈,怜惜的抚摩着彦水水高温不褪的额头,她师傅虽然冷了点,话少了点,可她就是喜欢师傅,是一种说不明白的亲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