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脸上忽然漾出一抹轻柔的微笑,彦水水终于明白盟主死前那释怀而了然的笑容有什么含义,静静的看着东方幽僵直的身影,彦水水静静的走上前去,轻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感觉到手下的高大身子一怔,似乎比刚刚更加的挺直。
"那不是你的错,而我也从没有怪过谁,无心之过,何须自责。"轻柔的嗓音,像一道明亮的光线,瞬间照进了东方幽冷漠的心扉,她从没有怪过他?
"可水水..."东方幽慢慢的转过身来,沉重的目光凝视着她含笑的容颜,这是第一次,他看见了她的笑容,如此的平静而恬适,似乎天地间的一切都可以消融在她的笑容里。
彦水水摇摇头,阻止他自责的话,"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听到她的问话,东方幽瞬间已恢复了他往日里的常态,冷静的分析道:"以南源赫的秉性,他绝对不会让我们如此简单的离开日照皇宫,从京都过了岬峪关抵达楼西后,才算真正的安全,不过从此处出发,最快也要三日,而且上快马加鞭的赶路,不过若是路途中间也日照的侍卫,一切就难定了。"
他明白南院赫炽热的眼神中蕴涵的情意,他抛下了太子的尊严,这样守护在水水身边,虽然手段偏执,可东方幽明白南源赫对水水的决心,自己要带着水水安全的离开日照怕是没那么的容易。
"无妨,我们走一步算一步。"似乎不曾感觉到前路的艰辛,彦水水平静的说起,话语轻柔而平淡。
"恩。"也只有如此了,东方幽点了点头,"先把男装换上,这样出去不容易引起注意。"
半晌后,门嘎吱一声推了开来,守在门口的东方幽转过身来,却见一个俊俏的美男子赫然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彦水水一袭墨绿色的长衫,黑发高高的用玉昝束起,如玉的面容清冷而不失俊郎。
"走吧。"终于收回了神智,东方幽淡笑一声,随即将拴在院子里的两匹千里马牵了过来。
夜色下,两匹快马像远方急弛而去。
两个时辰后,天际已微微亮,朝阳慢慢的从东山处腾越而起。
"这一路竟然如此的平静。"东方幽有些差异的向四周张望了片刻,以南源赫的行事,他应该会在路上伏击人手的,可行了这么久,竟然一点的动静都没有,甚至连过了第一道关卡也是毫无阻碍的。
"看来他别有打算。"彦水水也有些震惊,这一路上未免太过于平静了。
对上她有些忧愁的眸子,东方幽安抚的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水水,我一定会将你安全的送出日照的疆土。"
又急弛了两天两夜,一路上依旧很平静,虽然关卡都有人防守,可查的却不严,所以东方幽和彦水水已然靠近了日照的边关。
看着眼前防备森严的城池,东方幽终于明白为什么一路上如此的平静,因为南源赫在岬峪关根本是重兵重重,想要冲出去怕是难上加难,而且两军已经交战,虽然都在对峙之中,可东方幽明白,自己的身份已暴露,即使侥幸通过了岬峪关,怕守外在楼西的孟玄澈也不会让他顺利的进关。
"很难通过吗?"和东方幽一起站在一旁浓密的树林里,看向远处的城池,彦水水从他凝重色神色里知道,这一行怕是危险重重。
"传来的消息说两军已经处于对峙阶段,从我们离开已经三日有余了,看来月荛是在等待最佳的时机,而南源赫怕是在等待我们的突围。"
东方幽冷静的说起,毕竟江南四大家族乃是这一战的后援之力,而被他秘密转移而走的粮草和银子一直没有下落,月荛是断然不可能开战的,而南源赫怕是吃准了他对月氏皇族的仇恨,所以料定自己不可能糅向他们,所以他只是在等,等着自己和水水的到来,而后再向月荛宣战。
彦水水悠远的目光看向原方的城池,暮色苍茫里,她依稀感觉到那日的承重,大哥高大的身影就这样的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哀伤瞬间席卷而来,在彦水水苍白的容颜上镀上了一层沉重的哀伤,远处的那方土地里,大哥就倒在了那里,物是人非,转眼便是天人永隔。
东方幽默默的凝视着眼前悲痛的容颜,他可以感知到她内心的伤痛和决绝,出了岬峪关,向前行二十多里,便是楼西了,而那里埋葬着她一生最执爱的人。
疼惜她的伤痛,可此刻东方幽却也无奈的转过目光,她的世界他从没有走进过,而和月荛王朝的血海深仇自己却不得不报,所以他无法为了她而放下一切。
对于她,他只能是永远都无法弥补的愧疚。
"水水,你放心,凤凰门的人已经悉数的赶了过来,我必定会送你安全的出关。"只要将她送到了楼西,送到了孟玄澈的军营里,她就安全了,而这也是他仅能为她做的事情了。
彦水水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一旁神色坚定的东方幽,从他决绝的神色里以看出了端倪,"你要送我安全的出关,那你呢?"
东方幽忽然笑了起来,这一生可以听到她关切的语气就足够了,大手温暖的搭在彦水水的肩膀上,见她没有躲闪,东方幽目光愈加的温暖,白皙的脸庞上落满了不再掩饰的情意。
"可以送你出去是我唯一能做的了,水水若是念在我们相识一场,日后见了月敖,就请他放了慧贵妃,就说东方幽这一生欠下的这个情,来世必定奉还。"
"慧贵妃?"彦水水默默的念了句,随即肯定的点了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