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远去的月敖,塔莎跌坐在地上,忽然有一瞬间的轻松,可看着地上那沾染的鲜血的珠钗,她明白一切都晚了,不但是她,连慧贵妃也要要暴露出来。
沉默许久后,塔莎忽然诡异的一笑,嘴角染上一抹哀伤的笑容,慢慢的捡起地上珠钗,神色一凛,举起的手狠狠的插进了自己的胸口,鲜血顺着她雪白的身子慢慢的流淌下来,在雪白中划出一道鲜红的触目血痕。
绝色的容颜上是压抑的痛苦,塔莎捂着胸口,将远处的衣裳捡了起来,扯碎后丢弃在地上,身子一阵抽搐,巨大的痛苦再次席卷而来,塔莎颤抖着手揉乱了自己的长发,随后慢慢的倒在了冰冷的地上,神色安详。
当月也和慧贵妃赶到时,却见到是如此的一副画面。
鲜血如同一道诡异的波纹,将塔莎围绕在中央,血流了一地,她静静的倒在了血泊中,头发凌乱,衣服也被丢在了一旁,破裂的如同她的身子一般。
月也冷抽着气,双眼里染上了悲愤,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近,颤抖着手将将自己的身上外衣脱了下来,静静的裹住手中已经冰冷的躯体。
"塔莎。"默默的将她抱在了坏中,月也哀痛的垂下头,痛心的目光凝视着她的苍白的容颜,为什么会这样?
"也儿。"慧贵妃迟疑的唤了一声,探询的目光将屋子迅速的打量了一番,塔莎居然会自尽?难道是因为月敖已经发现了塔莎在茶水中放下的一夜销魂散,所以塔莎才不得不以死来完成自己交代下的任务。
什么都听不到了,月也神色哀伤的搂紧塔莎冰冷的躯体,静静的跌坐在地上,鲜血顺着塔莎的身子染红了月也的里衣,触目惊心般的诡异。
空洞的目光凝视着塔莎苍白的容颜,那日桃花树下,她笑的那样的妩媚动人,是他害死了她,如不是他眷恋着太子的位置,他可以带着她永远的离开,离开这个冷漠无情的皇宫大院,天涯海角,他们可以做一队幸福的夫妻。
"与儿,如今该如何对外说起?"明了了塔莎自尽的原由,慧贵妃随即神色悲伤的问道,"家丑不可外扬,这事情若是说了出去,怕是有辱皇室的尊严。"
"有辱皇室的尊严?"抱着塔莎的手微微的颤抖着,月也放声大笑起来,偏激的神色看向一旁的慧贵妃,"人都死了,还要什么皇室的尊严,难道着无用的尊严,比性命来的还重要?"
这还上他生活的皇宫吗?为什么一切都变了,曾经他告戒自己一定要治理好月荛王朝,让它在自己的管辖下繁荣壮大,可如今,月也再也控制不住的大笑出声,神色一片哀莫,连他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还有什么权利去保护天下的苍生,还有什么权利来治理月荛王朝?
"塔莎,你到底为什么?"月也沉痛的哽咽着,泪水在眼中滚落,落在塔莎已经冰冷的脸庞上,漾出冰冷的水纹。
在月敖离开的同时,东方幽依旧站在宫门口,晚风吹拂起他的衣裳,在暗夜里,他悄然伫立着,目光悠远的看向夜空。
看着兀自沉思的东方幽,彦水水忽然有种感觉,似乎在自己离开时,他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不曾改变过。
"我依约回来了。"嗓音有些沙哑,听的出是因为刚刚的痛哭才造成的。
东方幽慢慢的收回目光,凝望着眼前冷漠的容颜,从她离开到归来,他似乎把这一辈子的事情都自脑海中过了一遍,复仇让他早已经忘记了七情六欲,可在见到她的那一瞬,他竟然有种熟悉的感觉,她周身散发的冷漠气息,她眼中冰冷的目光,都让他感觉到熟悉,似乎在寂寞的世界里,终于找到了一个同伴,一个知己。
可东方幽知道他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在每一次的相遇时,静静的凝视着她,知道她还活着,便觉得自己阴暗的世界里有了一个依靠和寄托。
后来,看着她为了彦少卿而感伤,为了月敖一次又一次的牺牲,东方幽在一瞬间发现了他们之间的隔阂有多远,她所要守护的一切,却是自己处心积虑要去摧毁的。
所以彦少卿死了,她悲痛到为他殉情,而如今月荛岌岌可危,她又要如何去做?再一次为了月敖而挡在自己的剑前面吗?
东方幽神色一痛,复杂的面容里染上了悲哀,黑风林,她瘦削的身子却决绝的替月敖挡下了危险,那时,若不是自己守在暗处发了那一箭,她怕是又多了一次的伤害。
可这一次,当月荛和日照的战火蔓延开来,他还有能力替她射去那救命的一箭吗?
"为什么要回来?何不永远的离开?"东方幽嘲讽的说着,嘴角漾出自嘲的笑容,他怎么忘记了,是他让她一定要回来的,可如今他却有抱怨她为什么不离开,至少可以平安的离开这一切的是是非非。
"你会放手吗?"彦水水明白着一战里,东方幽举足轻重的作用,他若依照当初和公子的盟约,那么月荛必定会是凯旋而还。
寂静的夜空里响起东方幽空洞的大笑声,犀利的目光带着痛苦看向彦水水,"在你的眼里,月敖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她可以追随彦少卿而去,可如今却又坚强的活了下来,而且还答应留在日照,难道不是因为月敖的关系吗?
"是,我说过公子是我这一生用生命来护卫的人,致死方休。"语气凝重而庄严,彦水水直视的目光看向东方幽,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公子时就许下的诺言,而如今大哥已去,她又多了一份责任,她不能让大哥在九泉之心还不安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