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着她有些歉意地一笑:"阿花,不如我们打雪仗吧。"
在地上抓起一团向冲她砸了过去。阿花笑着侧身躲过,却并不还手。
我又冲着她砸了一团,嘴里大喊:"你也来呀,还击呀,还击!"
正闹着,不远处传来宏豪的奔雷声。
不由一怔,回过头去,见不远处雪硝尘起,灰霾滚滚,紧接着万马齐腾,啸哨锐起。原来是骁努骑兵出操回来了。
我眯起眼睛,正要看得清楚,见雪尘中飞奔出一骑黑马。腾跃着雪泥,精准无比地停在我身旁。
却原来是乌蒙,见他一袭长氅,白雪映映下,俊岸傲桀,强悍而锋锐,身上更隐隐王者霸气。
我恼他吓我,手一扬,已是将手中的雪团砸了出去。
他展颜一笑,一跃下马,乘机避过袭击。随手也从地上抓起一团雪,向我砸了过来。
我尖叫着,忙俯下抓了几把雪连向他掷过,他防不迭,已是被砸中了肩膀。我大笑,趁着他有些发愣的档儿,又砸了两把过去。
竟然两把都中了他,他也不还击,反倒扑了过来,作势要追我的模样。
我笑声如铃,边跑边绕着石头、营房等嶂碍物躲闪,也不过一会,渐有些气喘,被他追上来,一把抓住拖入怀里。
我仍自笑着要挣扎,却被双臂紧固,他低下头,抵着我的额,双眼如若星灿:"璃珠儿,我还头一次见你笑。"
我一怔,猛然醒悟,下意识敛起笑容。
却见他双目微合,神情迷离痴醉,手掌在我脸上轻抚,嘴里喃喃低语:"你就该多笑,你笑起来的样子...可真好看..."
我心猛的一阵咚跳,只觉在面上阵阵燥热,他热唇已是贴了上来...
我脸红耳赤,几乎不敢再抬头望他。心下却一遍又一遍懊恼,苏涵呀,苏涵,你这是怎么啦?明知道他是想要征服你,要你自觉的献出身子,你却禁不住这一时的温柔,回应了他这虚假的情份。
你忘了你一直真真切切的想着念着的萧越行吗?你怎么可对这情动?更何况是眼前这戾气暴燥,反脸无情,杀人不眨眼的暴君?
那曾想到这瞬间我已是心如电转,他嘴角含笑,柔声道:"天气冷了,我送你回账内!"说着拦腰将我抱了起来。
阿花口瞪目呆的看着乌蒙一脸春风笑意,亲自为我布菜。又细心的将那肉块切得碎小,目不转离地看着我将它一一都吃了。
我极不适应别人伺侯,尤其他这般殷殷勤切,更加让人的怀疑他另有所企,怕是到了晚上我会不好过,于是赶紧吃多了几块肉,将他打发了出去。
等他后脚一出门,我前脚也就跟着出去了。
我要去的,当然还是囚营。
不过,此行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囚犯,而是狱兵。
我向厨房要了些上等好酒。让阿花捧托着,一摇一晃的便到了囚营。
狱卒见是我,顿显惊奇,齐来向我行了礼。
我摆摆手,轻声道:"天气寒冷,我知道你们很是辛苦,这两壶酒刚热过,快暧暖身子吧。"
众狱卒互相对视一眼,面露难色。
领头的小队长上前向我躬身:"我们都是当值期间,不能喝酒!"
"呀!"我有些失望,他们要是这样,后面的可不好办。
"不然,这酒你收下好了,等下了值再喝!"我循循诱导。
小队长有些犹豫。我猜应该是乌蒙之前给了他们一些警斥,让他们心有余悸。
我打开酒壶,果真好酒!淡淡的酒香从空气中弥漫了起来,有两人忍不住的偷偷吞了口水。
我心一动。
"好吧,我想你们应是军令在身,不能喝酒。我拿回去得了。"一转身,待要放好那酒壶,手一松,却是掉在了地下。
"哎哟"我一声惊呼。酒瓶跌在石头上,摔了个粉碎,顿时酒香四溢,更是香浓起来。
众人眼内一片婉惜。
"唉!"我面显难过之色,有些黯然:"我在这营中难得遇见故音,对你们好生亲切,看来是,是我多事了。"
那领头的小队长终有些忍不住:"不不不,贵人美意,是我们这些粗汉不懂事体。既然如此,我们就暂且收下。等下了值再品。"
我心一喜,面上却也不敢表露太多,忙吩咐阿花将酒放下。再跟他们客套一两句便走了。
那酒,当然是好酒。喝下去不仅能驱寒生暧,还能收卖人心,假予时日必能令其放松警惕。
我又四下游荡了一圈。阿花自然不知我的用意,只觉得我比一般姑娘家要好动,老爱往外跑,其实这山这水这营这树有什么可看头的?大冷的雪天,还不如静静的呆在账子里烤火的好!
我见山谷内的地形已经看个七七八八了,这才有些喜滋滋的往回走,心里更是暗暗地盘算着最佳路线。
一掀门帘儿,却是乌蒙已经在账内了。
我一怔,他今日为何这般早?正自默念,脚下一个踉跄,已是跌入一具温暖的怀内。
他伸手在我头发上拿走一片细枝:"今日到哪逛去了?怎么去了这般久。"
我喜淳淳地跟他说:"我瞧西营那头有条溪水,清透无比,可奇了,这大冷天的竟然不结冰。"
他墨眸浓黑,凝神的瞧了我一会,才笑道:"那是因为地上有硫磺,这水常年不结冰。"
转而又问:"你今日怎么又去了囚营?"
听着语气淡淡的,没任何情绪起伏。
我却是一惊,强自镇定:"只是觉得天气寒冷,怕里面的人有些捱不住,送了些酒过去。"顿了顿,我又说:"里面关的多为大周平民,苏涵一时不忍。犯了殿下禁令,请殿下治罪。"说着脱出他怀抱,盈盈一拜。
他嘴角微微一抹笑意。伸手扶起我,轻点了点我鼻尖:"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跟我说不就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