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英后脚刚离开,一名值宫官参进来:"皇上,刚刚快骑回报:圣栖院大火,起因是老鼠打翻了油灯,将圣栖楼给烧了。"
乌蒙皱了皱,大良辅哼了一声:"那帮奴才竟如此失职,该当死罪了。"
不料值日宫才刚出去,又转回来报告:"陛下,怕是不好了,娘娘的爱马奔驰...浑身是血,从西城外跑了回来!"
乌蒙攸地站了起来,面色铁青:"立即备马,朕要亲自出城!"
几名大臣正想再奏,被乌蒙瞪了一眼,顿时嗫嗫。
果然,皇后有难!
我进入坦娜的卧房,四下打量,内里没什么理想的匿身之处,床是热碳暖炕,没法躲进去。展屏缕空,更是藏不住人,墙上摸摸,又推了推花柜,仍没能找出暗格秘门之类的。还不如在房厢外面呢。
正想转出去,听到厢门哑的一声,有人进来了!
透过蒙着纱帘的厢屏,人影绰绰,前首一人阔步行进,看身形姿态,正是坦娜!
我额上密密的布了一层汗,手心冷冻,若走多几步,转过拱花厢门,怕就要四目相对,面面相觑了。
惶惶之下不及思索,见靠床旁的锦瑖帘子重重垂叠,逶地依依。急中生智,赶紧闪身躲了进去。
"贱奴,草包东西!"才刚藏好,便听见坦娜大作咆哮,厉声喝道:"越来放放肆了,都不拿我当主子了。""啪啷"一声,茶具被狠摔下地,"扶教嬷嬷呢?偷懒躲哪了?去,把她给我找出来!老东西越不上面子了,瞧我不将她那一身肉撕了一半喂狼,她还不知觉。"
"回娘娘"一名女宫仆小声道:"自午饭过后便不见了扶教嬷嬷,奴婢们还以为她向往常一般,呵着小公主入睡了,哪知..."
坦娜气喘声加重:"对了,你们!谁给了你们生毛的胆子,竟敢从我房里带了小公主出去!"
另一奴婢战战兢兢地:"奴婢...原,原以为...按往日,璃璃公主醒后便是这般走走..."
"啪!"重重一记巴掌,坦娜喝道:"反了,胆敢顶撞!"
女宫哭喊:"奴婢不敢,奴婢知错,娘娘饶命..."
我壮起胆,小心地掀起帘布一角,视线透过木雕缕空的厢格式花屏墙,见坦娜一手倚腰,正背对着我,朝向几名垂泪的女宫,脸色虽是瞧不见,但也知不好得很。
她大声吼叫:"知错,知错!知个屁!那烂糟的老东西到底死哪去了?"女宫悉缩,无人敢接话。
室内显得有些寂静,过了一会,坦娜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在征询旁人意见,轻声道:"老泼物别不是那贱人的同党?将她藏了?..."
女宫们都低着头。
坦娜却如被自己惊醒了一般,猛地尖叫了起来:"去,传叫提苫进来!"话没说完,自己竟已抢先一步急嗵嗵的冲了出去。
那几名女宫赶紧也跟了上去,我正要松一口气。却又见一名女宫进来,手轻脚的收拾刚被坦娜摔破的茶具,继尔拿起拂尘,东一下,西一下的拂扫起来。
门外有轻轻的脚步行近,那女宫停下手上的工作,转过身子去,说道:"哎呀,是小公主。小奴见过公主。"
一把娇嫩的童稚之音响起:"嗯,我口渴了。"
那女宫赶紧道:"公主稍侯,奴婢马上奉茶。"她一边泡茶练奶,一边说道:"樱桃,你将公主带到哪去了,娘娘适才问起。"却原来是对另一人说的。
被唤作樱桃的显得有些惶恐:"公主想要捉迷藏,我就陪着她在东边那玩了一会,娘娘,她...别不是..."
女宫哼了一声:"你也不瞧瞧,今日这么大的动静,你还敢带着小公主乱跑,娘娘自然是怒的。"
樱桃呀了一声,甚是担心。
女宫似乎跟她关系不错,有些不忍,安慰道:"都怪那老嬷嬷,定是跑到什么地方躲懒去了,娘娘若是问起罪来,还有她在哪顶着呢,你别担心。"
樱桃四下张望一下,突尔小声道:"我刚才出去时,瞧见栖圣楼...倒了..."
"嘘!可不是嘛。"女宫也压下嗓子:"说是老鼠撞了油灯,这才烧起来的。"
"哎,我却是听说了,有人闯了进来,这才..."
女宫抢了话:"打住!打住!适才城里有人过来,娘娘给打发过了,估计再过多半来个时辰,皇城里还有人过来问的。娘娘让我们都统一口径,说是老鼠打翻油灯的。"
樱桃忧心忡忡:"只怕,大伙全都要受连了。"
女宫嗯了一声,还想要再说什么,却听小公主奶声奶气的童言:"**好了没有,我口渴得很。"
两人突然醒悟过来:"小公主,这是您要的**,还有点烫口,奴婢给你吹吹。"
正忙碌着,小公主欢叫一声:"阿姆!"扑了出去,两宫女赶紧肃立起侯:"娘娘。"
原来是坦娜转了回来,见小公主安然,她似乎也松了口气,却无心与女儿把玩:"璃儿乖,在阿姆房里呆着,今日别乱跑了。"
小公主甚是乖巧,嗯了一声,说道:"阿姆陪璃儿玩吗?"
透过纱帘,看不清坦娜的面色,但见其原地来回的踏步的影子,明显能感觉她的不安。
她不作声,室内气氛便更显得压抑,小公主最先受不了,不住的摇她:"阿姆,阿姆,陪璃儿画画好不好?"
坦娜强打精神,嗯了一声:"带小公主进去,让她在房内呆着,不准出外半步。"
樱桃应了一声"小公主,来,奴婢给你讲故事。"
小公主撒娇:"不,我要阿姆陪我。"抓住坦娜的衣角,不住的摇:"阿姆,你看我画画,你看我画画嘛。"
女宫仆哄她:"你先画,等画好了,再让娘娘看好不好?公主乖,樱桃陪你画画。"
小公主不依不饶,抓住坦娜不放。
坦娜急怒生烦,推了女儿一把,喝道:"别吵,给我回房里呆着!自个玩去!"
小公主呆了一呆,哇的一声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