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凤仪天下 > 第317章 梦迷了(1)全文阅读

他转面朝向我,声音颤抖:'姬丝娜,你的喜事来了,我们全家的大喜啊。';

我心冬冬的跳得利害。

阿父说:'皇上下旨,要召你入宫侍侯!';

哼!还以为是多大的喜讯呢,却原来只是进宫做个女官,侍侯娘娘们。

阿父兴致极高:"姬丝娜,别看是个侍侯人的虚职,却与其他宫女不同而言,你可是皇上的女人啊,只要你寻得机会侍奉了皇上,便立准是娘娘了。哎,这个可是我向玛姻王爷拍过胸脯保证,我家姬丝娜保证如初生的小绵羊般纯洁干净,未被沾染过。"

坦娜突然尖叫起来:"不!"

她双眼湿红,猛的转过身子,恶狠狠的瞪着我:"我好恨!好恨!若不是...哼!不过当初谁能没想到,我这只最卑微的虫子,不仅没被吃掉,最后还破茧成蝶了。"

我恻然。这一路过程,不用细诉,也能想象何等艰辛。

宫庭惯例,但凡进宫的女子不仅要身家背影清白,更要庄秀端雅。骁努人对女子贞操看得并不是很着紧,但对皇宫中的女人却诸多要求。宫女因每五年便放得出去,而做了女官的,那便已是皇帝的女人了。他不幸临你便罢,五年后便可遣出宫了。但若是幸临过了一次,哪怕他从此以后再也不沾你半点衣襟,你也得终老死在宫中,永不得出。

作为皇选进宫的女人,必需是纯洁的处女。若有违叛,视作欺君,罪当连诛。这一条甚至写进了骁努法典。

坦娜的不幸在于她已是失了这个资格,却偏又是被点选的。

她的阿父在不知情由的状况下,拍着胸脯保证,他的女儿是纯洁的。这个时候的坦娜要嘛在进宫前向宫医如实禀陈,要嘛就另想办法如何在进宫前通过检查。前者很是容易,且不论罪。而后者就要难得多了,事败则罪涉家人,风险极高。在皇帝临幸之时又怎么得以过关呢?

可是我却是知道的,坦娜进宫没多久,便受了皇恩,不到一年便从最下阶的女官,依次经历了嫔子、御庭夫人、贵人、贵皇妃等,其受宠程度,宫中风头无两。

家凭女贵,一主得道,鸡犬升天,坦娜族人也跟着风光无限起来。但背后的辛酸,怕也只有坦娜一个人才有体会。

"哈,没想到我最后竟成了他的母妃。尽管如此,我丝毫不觉后悔。我只恨,这一过程是我不惜一切付出的代价,艰辛曲折,沥血难书,却最终比不过你!你不费吹灰之力,轻易地俘了他的心,霸占了他的全部热情。而且,而且..."她声音透着无尽疲倦:"皇上年迈退位,新皇登基,我所有的一切又将成为泡影。"

她站起来,走到桌前,低头看着我,淡淡地说道:"这也许不是你最大的罪,可你必需死!"语调已经恢复了平静。

"你自成为太子妃后,谋量国柱,狐媚君主,干涉国政,将老祖宗定下的规条一一的擅改摸抹,散我族人,孤民流离,好弃了草肥水美的牧场,失去了马上疾驰的乐趣,竟然要他们也象那些南蛮子般居住、耕种,长久下去,我们大骁努岂不同那大周一样,男儿上不了战马,持不起枪檄来保卫家园?"

我苦笑,不能下笔一一给她解释,况且她也不理会我的解释。

我没想到的是,坦娜竟然曾经对乌蒙有意,哎,乌蒙可是知道的?

正有些出神,眼前一花,"啪!""啪!"两声,脸蛋左右一阵热辣辣的疼。

坦娜张着手在我面前冷笑,娥眉倒倾:"我最讨厌你现在这种神气,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你就靠这个来狐媚男人的吗?"

我血一下往头上冲,顾不着多想,猛的站了起来。

坦娜冷不防被我一惊,跄踉的退了两步。我眼急手快,一把揪住她的手腕,手一扬,啪啪的也给了她两巴。

擒贼先擒王,将她扣住了冲出去!

不料坦娜力气远比我大得多,况且我身体尚未荃俞,很快就被她压在身下,几名高壮的男人跑了进来:"娘娘!"

"把这个哑巴给我绑起来!"坦娜气咻咻的站起来:"赏给你们了!乐过后,别让她死得太快就是了。"

奴都咧开嘴:"哈,突尔罕的女人,高高在上的尊贵女人,没想到你也有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他一把揪住我的头发,丑脸凑近我眼前,嘴里喷着一股恶臭:"好教你得知,我乃吉额篾的沙塞(小儿子),吉额篾奴都!那个昏君将我族人四散流放,还说什么划城封地,结果只给了我兄长拔圭挂了个城主之虚,却将我们之前部落里所蓄养的羊马群大半数充入公库,就因我是庶出之子,没了家财,害得我连个居处的账蓬都无,这一切。"他咬牙:"都怪那个暴君,你既然是他的女人,便抵这个债吧。"

我拼命挣扎,那挣得脱开,被两人扯着手臂,直拖了出门。

口上仅能哑哑作声,心里却不停的盘算:怎么办?该怎么办?今日之危要如何避得过,以我今日之尊又怎能忍受这等辱没?脚下乱蹬,倒曵拖过几片碎石。突然觉起,靴筒贴肉处还有一把乌金利器,于是心稍安。

被拖着转过几层石阶,转入一座假山下,黑前光线渐暗,猛然间一阵昏眩。身子腾空而起,重重摔在地下,痛欲骨折。我顾不住流出的眼泪,只见面前漆黑一片,依稀似有几条人影,在喋喋怪笑。原来被押进入暗室,眼睛一时没能适应过来。

一条黑影迫近,嘿嘿怪笑:"今日开个鲜,试过骁努最尊贵的女人,便是立时死了也抵得过了。"

众人嘻嘿大笑,猥语淫语,不堪入耳。

一只手茸茸的大手伸过来抓住我的衣领,我失控高声尖叫,那人轻哼了一声,只轻轻的说了句:"什么古怪?"一头载倒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我右手紧握住着一匕刀,那刀尖已经深深的扎在对方胸膛上,血水一点点的渗出,漫延...

那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奴都,怎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