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人勿要过虑了,朝中各大人与您交好,自当通融一番。"
"哎,大人有所不知,若是别人还好,偏那被我儿害的却是左相阁的吉达徕家,这事,怕是左相出言相助,也未必帮得了啊。"
岂已微微一笑,放下杯子,说道:"大人,有一位贵人怕是能帮到您也未可,她向来热心,智伦慧绝,但不知大人可有求见于她?"
邪谷牙精神一振:"但不知是朝中哪位?"
岂已道:"不怕对大人直言,小将一生当中,最历险危的一战便在丰城,若不是得到她的相助,只怕早已命丧沙场,骁努今日的泱泱大国之势,怕也没这般顺利。"
邪谷牙口瞪目呆:"难不成,难不成,她便是..."
岂已点点头:"此人才绝横伦,无人能及,更胸襟若海,慈怀苍生,我岂已平生唯一尊服的,便是她。"他直视着邪谷牙:"这次在丰城建立的英雄碑,其实正是她向皇上提议的。"
邪谷牙身子抖了抖,半晌不作声。那次战局是何等十万危急,他身在金都朝中深有体会。满朝惊惶动摇,国危在即,只道命牵一线了。所幸丰城那关键的一战迅速扭转了局面。那都是以血以肉以命拿来换筑成的胜果。这一战,几乎全军复灭,光是金都,就有四百余户家的儿郎死于这场战役,家家哭嚎,悲声振天。
那时他还守着儿子,心中暗幸,亲儿尚健全地陪在自己身侧。
后来,皇上下旨建立英雄碑,对阵中牺牲的战士给予追封称号时,从丰城回朝的最后二百名战士当场失声俯地,流着眼泪大喊:"万岁!"有人甚至振臂高呼:"乌鲁璃珠!"号叫要着誓死追随她。
他和其他朝臣一样,认为这些战士的举动是多么的无知可笑,怎么会跟这女人有关系呢。甚至在东都歌大元帅上奏要为那个女人立位时,他仍然认为,这只不过是东都歌为讨好皇上所做的举动。
但今日再听起岂已在丰城、小磨寨中的种种,他不由地对她的勇气和智慧,开始折服。
岂已话峰却一转:"可惜,我骁努人虽佩服英雄,却不始终肯信这么一个女子肯为我朝不惜牺牲名节,不怕命危的义举,只因她不过是异邦他族..."
"这是谁的折子?"圣武皇乌蒙的声音打断了邪谷牙的沉思。
一抬头,只见尚府大臣鲁扎列出朝班:"禀皇上,那是下臣的奏折。"
"嗯,你说本皇登位已有年,后宫却依然虚宫,应要作充填,以繁振皇裔。"乌蒙冷笑一声:"有道理。"
鲁扎听不出乌蒙的弦音,以为他终于同意了,很是高兴。
"皇上,现正逢夏初,各族各府满了十五岁婚龄的姑娘们象草原的花朵一样盛开,且都完成了描画。请皇上下旨,传召她们进宫列选。"
乌蒙挑了挑眉:"鲁扎,你还真有心了。"
鲁扎赶紧跪下,叩了一个头,满心喜欢:"此乃臣的份内事。皇上自登基以来,专心于国事,日理万机已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臣下鲁愚无能,自万分不及皇上,只是希望皇上国事之余,勿忘早日为皇族血裔扩充,壮大后宫。"
"唔,你不提我倒还忘了,鲁扎,本皇婚成已有多久了?"
鲁扎一怔:"皇上,自从您登基之后,便一直未曾大婚。"
我在帘子后听得很是实恼怒,却也怨不得他是睁眼说瞎话。按骁努的传统,男子十五岁即是成年,等结了婚后,才算是真正成人。哪怕你到了六十岁,只要没成过亲,都不是叫男人,只能叫男子。两者之间很是有区别的。
皇帝却一般要比平常人行多一次大婚之礼。一是成年大婚,另一个则是在登基后的大婚。这主要是因为绝大部分骁努皇帝在未登位前已经迎了正室的缘故。
登基之后再行的大婚,是为了宣召告天下,以示新君正式成为国家元首,就如同传承继代,接管家庭,成为男主人一样。
骁努的皇帝大多数是选择最初完成大婚的女子再行多一次婚礼,这因为大婚前已经是相当谨慎的立了正妻人选。当然也有例外的。
"嗯,既然如此,礼尚部便着手安排一切吧,下个月初一,正好吉日。"
鲁扎声音有些颤:"不知皇上看中的是哪族的公主,下臣..."
乌蒙笑道:"还有得谁,自然是乌鲁璃珠。"
鲁扎双手作揖:"皇上..."内心实在无奈之极,皇上的心思依然是这般坚持固执:"可是皇上,乌鲁璃珠夫人是...是异邦平民,这,未免,未免..."
乌蒙声音一沉:"谁说她是平民来着?!早在本皇没登基前。她便是我召于天下的正室,骁努堂堂正正的太子妃,现又是至荣亲王的母亲,与她大婚,也是顺其自然,理所应当的事。还怕有什么不妥的吗?"
最后一句话,甚是威严。
鲁扎心脏抖了抖,不敢再接话。
臣工们以往虽各自政见不一,但只要提皇帝大婚的话题,阵线便出奇的一致,立场坚定地反对那个异邦女子进宫为后。每每逼得皇上不得不转了议题。
但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殿上附和的声音缪缪,只闻得几声窃窃之语,久久不见人接话。
过来许久,终有一名大臣越列出众:"皇上,乌鲁璃珠贵人虽是与皇上成亲多年,但为我皇室纯正高贵的血统,皇上还是应该选择宗室皇族或大部落的公主为帝后!"想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又补充了一句:"一旦迎娶帝后,陛下即可册乌鲁璃珠娘娘为大皇妃,立可名正言顺的迎进后宫,这岂不是双喜快哉。"
我不满的徶徶嘴,心里酸溜溜地想乌蒙享得齐人之福,心里怕大是乐意的,只是,他日有人与我儿争位,烈儿以非嫡出之名,岂不是很吃亏?
不知乌蒙这时心里怎么想的,我一直以来强调夫妻平等,更不时的有两人嬉闹逗笑的时候提耳名命,不准他有半点花心,他虽然也是誓信旦旦的,但谁又能保得准美色推到当前,可以抵受诱惑?更何况他是一国之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