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卑微讨好。
乌蒙点点头,柔声道:"璃珠儿,你暂且在这屋内等我一会,可要乖乖的别乱跑,迟些时候便带你四下一走走。"
说罢俯下身子,也不管身边旁人,更不顾这是皇宫之地,众目睽睽下,在我唇上啄了一口。
果然是乌蒙一惯的任性霸道作风!
房子高大宽阔,地板洁亮,锦幔用金丝秀着一朵朵云圈图案,室内暖气融融。我却有些尴尬,又有些坐立不安的静坐着,几名宫女和太监垂手立于一旁,一切悄无声息。
许是太过安静了,这样过了许久,我忍不住轻咳一声,声音立即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击起涟漪,几个侍女一下围了过来。
"小姐,可要喝点茶润一润?"又给我倒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酥油茶。我向来吃不惯,突然闻着这个味,胃间涌起一阵恶心,强压下心头不适感,我扯出一丝生硬的微笑:"谢了,我喝清水就可以!"
立即又人有端上温热水,我浅浅的润了一下喉咙。便听到有人在门前喊:"皇上宣见姑娘!"
心一跳,怎么?还是见皇帝?乌蒙可没说过。
毫无心理准备,虽然有些慌乱,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反正还有乌蒙在顶住呢,怕什么呢?
阶梯下几名青衣男子正侯立着,为首的见着我,立即上前迎扶:"夫人小心!"
我万般的不自在,这样被男人贴身服侍还是头一回。
那几个男子前头带引着:"夫人请,请往这边..."
转了两个大大的院落,绕过假山喷池,穿过萧萧秀枝,我无心景色,步步趋跟的跟着。
突然。
"站住!"一把威严的女声传来。
众人下意识的站定,我也停住了脚,抬头一看,心里一声喝彩:"好漂亮的女人!"
浓眉大眼,鹅蛋秀脸,高鼻小樱寇,身材高大惹火。身上金珠缠绕,衣着华贵却神态倨傲,身旁左右数名女婢侍立。
看模样很年轻,不过二十来岁。怕是乌蒙的哪个姐姐吧?
正自揣测,见着公主要行什么样的礼数时,我身旁的几个男子却已经一同躬下身子,齐声道:"见过娘娘!"
我大是意外,竟然是国王的妃子!瞧她看着比只比乌蒙大那么一两岁,辈份却已经是他母妃了。
赶紧也学着施了一礼:"见过娘娘!"
她从鼻孔里冷冷的哼了一声,却并不作答。眼睛上上下下不住的在我身上打量一番,过了许久,才冷冷的开口:"她是谁?"
我身旁的一人赶紧答道:"这位是乌蒙殿下带回来的姑娘,皇上正要召见呢。"
那娘娘微微一怔,娥眉轻皱:"哦?她就是那个汉女?"
众人又一次再趴得更低一点:"正是!"
娘娘仔细的打量着我,眼神带着敌意、似是不屑,又有些妒忌。不过片刻,她很快便露出了笑容,编齿如贝,声音温婉:"那么,快去吧,别让皇上和殿下等急了!"
侍奴们赶紧簇拥着我急急告退。
待走了数十步,我忍不住微微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她仍然站立在原处,身形挺直,面上神情复杂难测,双目闪闪,似在思量着什么。寒风拂起她的衣摆,身上的珠宝星闪着光芒,蓝天下却是显得分外萧索。
一名侍女上前跟她说了一句话,她面上顿现恼怒,手一扬,已是重重的打了那女子一巴掌。吓了我一跳,赶紧扭过头来不再顾看。
花径一转,已是到了一处高大的屋子前,圆柱石壁,云纹走兽,金銮铜扣。门几前,十余武士持戟侯立,昴纠纠的。
早有人在门前等着,待一见着我便道:"姑娘快快请进,皇上已是等着了。"
我心突突的跳,抓起脚下裙摆,跟着他上了台阶。曾经领教过南齐王的威严,不知这骁努皇又是怎生一副模样?听说年青时戮战四野,八方突奔,亦是个勇悍嗜血的好战分子。我头也不敢抬,步步趋进,进了厅门,又起了几道重幔,头低低的见前头的脚步停下,我也赶紧停了下来。
"陛下,璃珠姑娘已是带到。"
我赶紧俯身参了一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头顶传来一把温和厚重的声音:"起来吧,孩子。"即着声音带着笑意:"孩子,你没让她学习我们骁努的礼节吗?"后面一句那自然是跟乌蒙在说话了。
我站了起来,飞快的扫了一眼,正前锦红金銮椅上,正坐着一个胖实的男人,皮肤黝黑,头发胡子都已是花白,五官与乌蒙有些相似,看着也不过五十来岁模样。这就是赫赫有名的骁努皇?率轻军百日奔赶,一夜之间夺得天险嶂碍,从而结束了大小部落自据江山、统一骁努国土的神奇人物?看他双目精光露显、精神矍铄哪象七十多岁的老人呀。
乌蒙也笑:"是我的疏忽了,回去定要让她好好的学习。"
骁努皇饶有兴味的看了我一眼,笑着:"可真是个胆大的孩子,这么多年来,除了乌蒙和穆林外,就你这么盯着我看!"
我心一跳,脸大红。
骁努皇温和地道:"坐吧。这里是我的居室,不需要这般拘紧。"
乌蒙伸手拉拉我,意示我在他身旁坐下。
骁努皇毫无架子,如同邻居大叔亲切和谒,问我:"几岁了?""在骁努习不习惯?""会不会骑马!"储如此类的。
我都一一的作了答。骁努皇的和善比之南齐王的威寒,更多了一些幽默。言谈间不时恢谐一把,让我也忍不住的莞然。
原来皇帝并非全是难以相处的呀。我紧张的心情渐渐松了下来。
应乌蒙的要求我也讲了几个小笑话,拓拔胥哈哈大笑:"好,好!"胸腔振鸣,似是连房梁都震得下来。乌蒙则伸过来攥着我的手,满脸笑意,望向我时眼里透着喜悦。
欢谈间,一侍努靠近骁努皇身侧,低低的说了一句。
拓拔胥点点头,抚着胡子说:"乌蒙,我的孩子。你的妲娜母妃备好了菜席,你就留在宫内一起用餐吧。我们父子正好继续长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