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若是照着他们所说的,翻山越岭的过去,我这单薄的小身子毕是受不了这寒冷,怕是没到一半怕病倒了。再退一步,那山岭崎岖无路,危危险要,万一这路上不小心"叭唧!"的掉下来,我苏涵这条小命可就交给阎王爷。
若是趁此机会能逃离乌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人身安全更重要。
心里有数,不过眼前两人对我仍存疑虑,意见不好直接说出来,还得婉转些才好。
我转过身子退了下来,见朴罗里和溪滇正看过来,我便道:"两位将军,我看了这地形,照溪滇大人所言甚是好。但那乌蒙素来计多诘狡,自然也能想到的,怕这一带必是严查得紧!"
溪滇与朴罗里互相对望一眼,不由地点点头。
"所谓知已知彼才可百战不贻,两位将军对乌蒙自然是了解甚透,是否可逆向而行,另辟蹊径,让他意想不到?"
两人神情微异,却也深以为然。朴罗里道:"小姐真是多计善智,思虑深远。"
我嘴上谦虚几句,又赞了他们几句,但见两人对我有些言不由衷,神情戒备起疑,便将以前跟着蔡元霸逃跑时的经历说了出来,最后总结说:"这还是以往积下的经验罢了。"
两人又借故的细细地问了那次的一些细节,见我语言流利畅达,内容都经得起推敲,便是信了九成。于是存疑俱消。
两人翻着羊皮地图在火把下一一细照,互相商议又激辨不休。我只稍稍看了一下地图,却并不参予其中讨论,心想他们做了土匪这么多年,又行军打仗的,自然是懂得选一条怎样的逃生之路,我也不必操心,只要能出得这洞,下得此山,我便能安心许多。
瞧着眼前这十几个靼鞑人,虽然很是同情他们的遭遇,但同时他们也是一群土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跟他们相处这山洞中终是没任何安全感,若是突然来个兽性大发,我可不愿见。还是尽快的离开这里的好。
想是这么想,却是不好直接表露出来,还得装着一模与之同进退的样子,免得对方生疑。
朴罗里与溪滇经过一轮讨论后,终于定下的路线,并大概地跟我说了一下。有打发出去的探子回报,说乌蒙果然正派出军队在山际边境处严查,大肆搜山,我们需要压缩口粮,在这山洞中多呆几天,以期趁着他们有所疏防时离开。
我点头认同,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也不好说什么,心里多加防备就是了。
还好,溪滇和朴罗里都已是信了我所言,一心一意为谋求得富贵,对我不再留难,反倒处处显得恭敬有礼,夜间还留着一个山洞给我,铺上厚厚的干草,给了我最好的待遇。
这几天里,大伙都尽量的压缩了口粮,每天只吃一两个干饼,都饿得眼冒绿火。好在山洞中还有一股地下细泉,勉能支撑着。
我虽食量小了些,溪滇却还是尽量的从他的口粮中省下一点给我,我当然知道这是因为我的利用价值。
众人都减少了行动,大多数时间以睡觉给打发了,为了怕暴露目标,连火也不点了,虽说是夏季,但山洞里凉嗖嗖的,到了夜晚更是寒气逼人,直冷得我浑身打哆嗦。
这样到了第三天,朴罗里等派了两个谨慎些的人出去打探消息。
这两人一走,那时间就显得特别的慢,等待也变得非常的漫长,到了晚上仍不见回来,众人都显得有些焦虑不安。
生怕这两人就此一去不回,或是显了痕迹被乌蒙军队给发现了,又担心万一被擒受不住拷打将所处之地给说了出来...总之猜想彼多之下,溪滇不免有些怨言,似乎质疑朴罗里的安排。
朴罗里强压怒火,不敢发作。一来他也难免有些担心,二来这两日里曾经有军队搜索过此山,大伙紧张得呼吸都不敢大。好在这洞伪装得好,给忽略了。至此后都更不可能高声说话,怕是给暴露了。
直到第五天,洞口外传来几声鸟叫,又有石头轻敲击声,正是他们自己之前定好的暗号。朴罗里与溪滇面露喜色,但只一瞬间便立即紧张戒备起来。
众人纷纷抽出武器,小心翼翼的防着洞口。溪滇向一旁的人递了个眼神,那人便上前去移动一小块石头,往外面稍作作望,只片刻,便回头冲着溪滇等点点头。
溪滇与朴罗里神色却并不轻松,反倒俞见紧张。又做了个手势,两名男子再度上去,合力缓缓将大石头移开,拔开树枝。不一会,那探子进来了。
却只有一个人。
朴罗里和溪滇反复的盘问不休,终于打消了顾虑。溪滇过后翻译给我说,这两人出去后是按计划分头打探消息的。另一人至今下落不明怕已是凶多吉少了。所幸运的是,回来的人带来了好消息,那就是如我所推测的一般,乌蒙边境山界加强了防巡和搜捕,反倒往北方向极为松懈。那一带都是便是骁努的腹地,所遇的部落一个比一个强大。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就象大胆的小偷,敢在做案后躲进派出所的厕所里一般,谁能想到呀?
朴罗里与溪滇面显些喜色,又细细的查对羊皮地图,复检了逃跑路线,又再三的对众人叮咛嘱咐,如此这般后,便重新推开洞门,十数人分作七八拔人,四下散了去。
我自然是被朴罗里与溪滇两侧挟持着,在山路丛林中起落作伏,一边躲藏一边小心着四下防备,既警惕又紧张。
我倒从容,思想压力没这般大。那是因为要能逃脱最好不过,但就算不济被乌蒙抓了回去,对我也没什么损失坏处。照着乌蒙的暴燥性子,这两人要被抓了后,下场必是很惨的。
幸运的是,我们这座山的巡兵并不多,路上只遇着两拔人马,只有二十来人。胜在溪滇和朴罗里都很有经验,早早便觉察到,拉着我给躲过了。从山的另一侧翻过了另一座山。
而这座山结构与之前的很不一样,树木稀少,多是巨大的石头组成,大牙狼错,我们躲在石头后面,溪滇一边警惕地观察四周,一边低声道:"看来骁努人对这山已是彻底的搜过了,似乎已不甚重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