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何会在此时轻咳?
莫非真是那么巧,她的喉咙偏偏在此时有那么一点不舒服?
唐盈实在意外。
即使那咳声放在先前,会毫无疑问地被掩没在众人的谈话声中,无法让任何人多看一眼,但自从那些古怪的人进入这间店内后,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人注目。
莫非,青衣的她要管这趟闲事?
依她的性情,可能吗?
唐盈的猜测还未完毕,却见青衣的她飘然立起,桌面上多了一锭银子。
"姑...随云?"
唐盈疑惑。
"你未饱腹,可以继续——"简随云缓缓地开口,眼里似笑、非笑,看她一眼,抬步离开桌前。
唐盈又怔了怔,同时也发现了周围聚焦的目光。
但这一次的聚焦让她很不舒服,比先前那些含着好奇与惊艳的目光要不舒服一千倍、一万倍。
仿佛那些人的眼中,是在看着她们下一刻就会变成死人一般。
唐盈自然不相信自己下一刻会成为死人。
因为她不是他们。
对这些突然出现的来客制造出的恐慌并不真正往心里去,即使对方有高深莫测的武功和出手即伤人的狠酷,让她意外与吃惊,却不会让她害怕。
她是谁?唐家儿女,宁死也不会说个怕字。
何况是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唐家荣誉的唐三小姐?
于是,唐盈随着起身,发现一桌子菜自己几乎没动一筷,肚子还是空的,而在饿肚子与跟上青衣的她之间选择,她自然选择后者。
望了望对面的那锭银子,足够付这笔帐,青衣的她并没有打算让她请客?
略一迟疑,移步跟上——
简随云已向那道门而去,看来果真是要离开这里。
行步间,淡淡清风牵动了凝滞沉闷的空气——
原本似陷在封闭地窑中一般的死寂气息里,因这抹青色添上了微微的"生"意。
她,并没有多看旁人一眼,似乎只是吃饱了便应该上路,这里既不是家,也不是投宿的客栈,自然没有多留的必要。
没有必要留,就不留,在去与留之间,她似乎不受任何的干扰。
唐盈静静地盯着前方的身影,在想,如果不是她在此,叫简随云的女子会连刚刚那句话都不会说,便迳自离开了。
而从她们的座位到门口,是店里最远的一角,整整需要走二十一步。
在唐盈迈出第一步时,她就发现那个始终不动声色的男子睁开了眼——
迈出第二步时,那个男子慵懒的目光缓缓地扫了过来——
第五步时,她发现与那男子同来的所有女子都在看着她们,包括那两个总是直视前方,无视于人的红衣女子。也包括那个扣着大汉的少女,已因此而停顿了挥起的掌势。
当走出第十步时,她的手心又微微地出汗,并且在想,如果这些人果真瞅着她们离开很不顺眼而出手时,自己能抵得住几招?现在虽只有两三层功力,但以对方那伤人于无形的身手,自己就算是以前的自己,又是否能胜得过那些少女中的任何一个?
她相信那些女子不会只有出手的两个是高手,而是个个都有一身同样让人咋舌的功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