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她,如白玉生香,现在的她,却是玉上生暇,刀锋划过的伤口与唇上血痂的满覆,无不似白玉上的暇疵。让人再也看不出原来那个婉秀端庄中又不失英气矫健的唐三小姐!
简随云坐在床边——
似乎是刚刚坐下,脚边是一堆退下的血衣,她身上因抱着唐盈时也沾染了血迹,皱褶又斑斑点点,但既使如此,在她身上却依旧如云之衣、风之裳。
她正左手执一卷布袋,展开中,露出密密麻麻的银针,右手指尖连翻,看也不看地迅速精准地施于唐盈周身上下——
一根、两根...十根、二十根...
除了原本扎在重要伤口处的几十根外,很快的,唐盈身上又多了上百针!就如同一只刺猬,除了血口,便是针的银芒。
弃布卷,简随云又从怀中又取出一只细颈瓷瓶。瓶身简单普通,拔开,倾出粉末,倒于唐盈身上伤口处——
在粉末接触到血肉时,能听到轻微的"哧哧"声,但每倒之处,唐盈身上几处止不住的血口似乎在急速地收敛。而且银针微颤,仿佛有什么在震动着那些针,只见得,被柳乘风点穴也无法阻住的血,在越流越细、越流越缓...
毫不停顿,简随云又取过两只消过毒的玉板,双手相执,拨弄着唐盈右臂伤口处——
伤口中,血肉翻卷里是断裂的骨骼,就像参差的白色的木头,裂的是那样惨烈。是在被鬼面人跺断后,唐盈又因过度用力的箍着胳膊而致使骨骼互错。
简随云拨弄着,神色平静得仿佛是在做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但稍许后那已经露出的断折又错开的骨骼竟然合了起来!
如果不细看上面的裂纹,仿佛从没有断有。简随云又取出一些粉末撒入——
突然,几乎没有声息的唐盈动了动!
就像是枯木逢春,更像是一具尸体受到了某种刺激而反射性的震动!
但仅仅是一动,便又没了声息。
略观她的面色,简随云手中再翻,又取出一样东西。
取出的竟然是曾经编织过"锦玉天丝"的云梭针,并从一只薄匣中又抽出一种细细的、透明的丝线,在酒中消过毒,穿上云梭针,缝向唐盈那只臂——
缝合的动作快无影,行云流水却有难以形容的速度,缝合后,又缝向她大腿处侧的另一道伤口前,同样的先上药粉,再缝合,缝后又上药粉...
当两处最大的伤口缝合,唐盈身上所有的流血都已止住,只剩下殷红的血迹在渐渐干涸。
简随云又取出一个瓷瓶,瓶身仍是简单普通,但瓶塞被拔开的瞬间,异香扑鼻!向手间一倒,便倾出一颗黄豆大小的丹丸,丸身乌黑中有五色光彩,在灯下竟有几分夺目。
又迅速撬开唐盈牙关,将丹丸塞进,然后,又从怀中取出一只刀!
刀身闪亮,似匕首又非匕首,刀柄处镶有一颗宝色的宝石,在火光下熠熠生辉。如果细看,刀柄上只有一面突出,另一面则平展光滑,而突出的那一面刻有凤纹。
与之前小浪底那个总是笑眯眯的男子手中的"破千斩"几乎一模一样,大小相同,刀身也一般的薄俏,比纸还薄,并同样的没有鞘。只有刻的花纹不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