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声,轻悄低微,却在此时,能震动耳鼓!
所有的人,几乎在同时都望向门开处——
除了柳乘风。
他盯着怀中的唐盈,手忙脚乱地阻止着那些不断涌出的血,身上与双手上也早已被血覆满,触目惊心!
而他怀中的唐盈,因那开门声似乎动了动耳朵,又动了动眼神,却像再也无法移转视线,只是望看着原本的那个点——柳孤烟的腕脉处,眼神越来越呆滞。
"唐盈,你是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你醒醒,你听到我唤你了吗?听到了吗?醒一醒,唐盈,唐盈..."如果唐盈就此闭上了眼,便再也无法醒来,他不停地唤,不停地唤。
没有感觉到一股热浪在门开处扑出!
那是积了七日的火焰之热!
"唐盈,唐三小姐,你醒醒!醒醒!"
在他的焦急中,一双手伸展到眼前——
满目的血红中,突然就多了一种颜色。
这双手修长纤雅,如来自冰雪世界,如此干净,如此明透,带着微凉,掬着清风,在他眼前,翻转、连点,又闪烁过几点银芒...
然后,他看到唐盈血流不止的伤口处被插上数十只针银,再然后,看到这双手像接过一片花瓣般,轻轻的、却是安祥地从他怀里接过唐盈...
愣愣地看着,也愣愣地任唐盈被接去,就仿佛那双手做的任何一件事他都无法抗拒!直到唐盈在那双手中被带得越离越远,他才抬起眼,去看那双手的主人——
是简姑娘!
她出来了?
青衣淡淡的身影,宛如天山旋风中的一片青雪,于夏日的灸热中,是那般薄凉飘逸——
而唐盈在她怀中,就似回归了最原始的所在,自然、祥和...逐渐涣散的眼神也仿佛因隐隐约约地看到了简随云的脸,唇边的笑又扯大了些——
随云,我看到了你,是你吗?还是我的幻觉?你是否已无事?是否已出来?我很冷,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知道我要走了...随云,请允许唐盈在这一刻叫你随云,你是我的恩人,也是这一生唐盈最敬重最钦羡的人,唐盈只愿你永远是这样的你,永远...
眼里原本的不甘、不舍与不放心突然间就懈去了,唐盈在血色模糊中闭上了眼——
像是永久地睡去了。
简随云平举着她,走过花坛、走过竹丛,又走过看到她出现与接近后,依次分站在通道两旁的柳孤烟、柳沾衣、柳扶摇,还有许多柳氏弟子身旁...
一步一步,在众人间淡淡地、面容平静的,仿佛发生的一切,都只是过眼云烟——
所有人看着她,随着她的移动而转头——
"备厢房、热水、净盆、衣物一套..."
嗯?
众人怔了怔,她在说话?
就像天外飘来的声音,淡远得不像在近边的空气中。
"速去备上好厢房,烧热水,取净盆,并给唐姑娘准备干净舒适的衣服一套!"柳孤烟冷邃的声音也传来,震醒了众人。
柳沾衣与柳扶摇迅速互视一眼,随即点头。
但是,她们又看着直直走过,并未回顾他们一眼的简随云的侧颜,那母亲呢?这位简氏姑娘已经出关,母亲的药怎样了?焦急显在他们的眼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