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大爷,老祖宗,你饶了我们吧,我们只是受人钱财,替人办事,今天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你,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我们吧,我们..."
真正冷酷又训练有素的杀手,不会就这样讨饶,他们的企求,让他们显得弱小,他们甚至不惜动了动身子,想要跪下给这个人磕头——
"嘻嘻,我的肚子怎么这么饿呢?好像还挺困,难道是酒意袭人?啊——"轿中人却又仰起脖子,伸着懒腰打起了哈欠——
打完哈欠,又摸了摸肚子,"咱大哥告诉过咱,若是饿了便一定要吃,千万不能委屈了自己,对,不能委屈,轿子里有吃有喝,我还等着干啥?喂,咱饿得发慌,实在没空管你们了,你们继续啊..."
说完,就笑咪咪地转身,再不打算看地上的人,更不打算伸那一臂之力了。
恐惧、绝望在黑衣人眼底又潮水般涌上,比刚才没有希望时,更加绝望!
而另一边,几声惨叫,鞭声忽停,与轿夫对手的黑衣人也都倒在了地上,没有一个再站着,并且无一活着!
轿夫下手之狠绝,是十分彻底的,杀人后,他们则在慢条斯理地把鞭子往腰上一圈圈缠着,并不往这边看。
黑衣人的脸色已比纸还白!
但煞白中,委顿的眼里又突然出现一种迷惑与恍惚——
似乎是又看到了什么,让他们在刹那间失了神——
"咦?"轿中人一声短促的惊咦后,身体顿在半转中,像泥塑一般!
对面,十数步外,一个人正在缓缓浮近——
青袍一袭,携风而来,衣衫淡雅处,无珠钗以饰,无环佩叮当,只有乌色长发被淡青绢带轻拢,长垂于后,于风中轻扬——
竟是一路风尘,未沾她身,烈日当头,也未侵她肤...
明净得似天山雪!舒展得似兰中王!
淡然得,则如天边云!
云,总是不会停留脚步,就如现在!直到此时,对方也未有半丝停顿,静静地、安然地从那头浮过轿夫周围横七竖八的尸体、浮过那四个也突然怔住的轿夫、再浮过满地腥红的血迹——
奇异的是,在她浮过时,地上的血迹仿佛顿时就化作了茫茫冰原里,正随风飘落的点点红梅花瓣——
红得惊艳,写意!再无了杀戮和腥气——
就像风中的画景!
直到一缕茶香萦鼻——
轿中人猛然惊觉对方不但已离他很近,并且已在与他擦身而过——
"嗨!"他密如扇子的两排睫毛飞快地闪了闪,突然就招起了手,"这位姑娘似乎没有看到这里有很多人?"
这里的确有很多人,但多数是死人!
对方仍在静静地前行——
仿佛她本是自行自在,既然就是这么行着的,便不需要刻意停步,也不需要刻意去在意路上发生了什么事。
"咦?"轿中人歪了歪头,开始随着来人倒着行走,一边走一边紧紧地盯着身侧的面孔——
"这里有血,也有死尸,你却瞧也不瞧,只能说,要么你看不到,是个瞎子,甚至是个坏了嗅觉的瞎子,闻不到空气里的血腥味;要么你就是高手,根本不惧这里一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