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如果目前所查出的一些端倪属实,可能这次事件会牵扯进..."她的脸上又露出些忧虑,那是一份不想面对而又不得不面对的忧虑。
"当'如果';成为事实时,你再考虑不迟,现在,应需尽你的全力..."唐云引的声音也如平常一般,缓如清泉流动,似乎并不打算听她后面的内容。
点了点头,唐盈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知道,即使她说下去,二哥也未必会表示出什么意见。这么些年来,二哥总是遗世独立,自在清雅,就仿佛他虽是唐门人,却从不做唐门事。
她曾经疑惑过,为什么祖父与几位长老也任由着二哥这样子自行发展,从不强迫他参与唐门事务?但这样的二哥已让所有的唐门人都习惯了。
"二哥,我有事需禀报掌门,你,不进去吗?"看了看密室的方向,虽然掌门是她的亲大哥,但在处理事情时,她必须称之为掌门。
而只要二哥愿意,唐家所有重要的议会他都可以参加,所有唐门掌门能去的地方,他也都可以进入!
微微摇了摇头,唐云引的眼里也涌进几份笑意,"大哥有你相助,已足够。"
闻言,唐盈怔了怔——
他的大哥继承掌门之位后,似乎便只有大哥一人独立承担起了整个家族,虽然也有几个长老会在一旁给予辅助,但那多是参考性的帮助。
真正做决断的,往往是大哥一人。
而早年间,祖父在完全放手前,也曾不时给些建议,后来大哥成熟后,祖父便几乎不再管门内事务。
至于他们的父母,更是在最近的二十年内从不插手任何事件。
他们的父亲生性平庸,为人老实敦厚,甚至带着几分木纳,很不被祖父看好,而母亲早年间倒也精明干练,被祖父倚重,后来,听说是在出外办事的途中忽然动了胎气,早产生下二哥,回门后不知为了什么,性情变了许多,常常陷于某种情绪中恍惚发呆,渐渐得,也不再参与门内事务,只与父亲做了对寂情书画的鸳鸯。
天天只知写写字、描描画,学起了书香门第的那些花样,也许正因如此,才让她这个女儿沾染了不少的书香气,多了唐门内其它子女少有的端庄温婉的气息。
但在她渐渐长大后,祖父便不时的派她些差事,除了配制"黑沙掩月"的解药外,也常让他旁听大哥处理事务的细节,甚至也会交给些事务让她处理。
她的身份也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门内弟子对她越来越恭敬与顺从,大哥也越来越看重她的意见。
现在,唐门突然遇到这样的大事,无疑的,他兄妹三人成了主事之人,也只有他们三兄妹能与几个长老进入密室商谈应变之策。
但显然二哥仍欲置身事外,不打算进入这间密室?
眼眸里有疑惑,也有无奈,唐盈低身施了个礼,"二哥,那小妹这就进去了。"
折身,踏上青石板阶,她走入那间普通弟子无法接近的所在——
唐云引的眼并没有随着她,又望向天上明月——
月华下,只有夜风陪着他——
墨发飞扬、白袍胜雪!
突然——
他身后的假山叠石的阴暗处,闪出一个黑点,探头探脑间,如弹丸一般地在假山石上跳来跳去,动作轻悄无声。
即使是听力极强的高手,也未必能听得到那个动静。
"出来吧——"唐云引的声音再度响起,缓缓地,却像是早已心知肚明的。
那黑点停了动作,从黑暗中钻出脑袋,看了看他的背影,然后,又是一弹,弹出近丈远,闪到了旁边的树上,再几个翻转,就到了唐云引头顶的那株梧桐树的枝叶中——
"吱吱!"
从枝叶里露出头来,冲着唐云引挤了挤眼——
竟然是七宝!
唐云引没有去看它,仍望着天上月——
转了转眼珠子,七宝呶起了嘴,似对他很有不满——
唐云引的手忽然动了,掌心向上的托在了枝叶下——
"吱吱"!七宝的爪子一探,就从那只掌中捞起几枚干果,凑到鼻下嗅了嗅,又冲着唐云引撇了撇嘴,似是勉强接受的神态。
但它的牙还是耐不住干果的诱惑,"嘎嘣"一咬,满嘴留香中,充分现出了它的馋嘴。
于是,月色下,一人独立,如乘在风中。
而树上的枝叶间,倒吊着一只猴儿——
猴儿爪中捧着干果"咯咯"地嗑着,卷着的尾巴则晃过来晃过去——
晃得是悠哉悠哉...
.....................独...家...制...作..................
(关于唐门一节,我本想几笔带过,采取倒叙的手法,后来,几番犹豫又矛盾后,终是正叙地来写,但会尽量精减情节,采用另一种写法。而关于"唐云引"名字一说,前几天已有聪慧细心的朋友在留言处提及了,真是玲珑剔透,深知我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