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小院中——
仍是桃花树下——
晨雾已散,桃花翩然婉转,没有了先前的横舞乱飞,只是偶尔凌星几片点缀在春风中。
娇莺也跃回枝头,伴着溪水欢歌,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那株桃树上秃露出的许多枝桠和地上铺了一层的粉红,显出了这里刚刚进行过一场打斗的蛛丝马迹。而石桌上,有四个座,正坐着三人。
一个是青衣女子,一个是鹅黄绢衣的女子,还有一个是袭淡紫长袍的男子。
他们围着的桌面上,一道道菜被陆续摆置好,上菜的正是那两个随从,不时地从灶间出出进进。
唐盈看看桌面,还算丰盛,其中一大半本是这里的主家为自己的苏醒而特意做的一些很补的食物,也是青衣的她嘱咐过的。
在先前打斗时,那个她曾稍稍进食了一些,因后来的事情停顿,饭菜又凉得极快,便重新加热。
至于紫衣人,不但没有离去,甚至留了下来,与她们同食。
"小女子唐盈,多谢这位朋友的出手相助。"鹅黄衣衫的唐盈先开口了,看着紫衣人双手抱拳。
紫衣人听了这句话,回视唐盈,露出了他出现后的第一个笑容。笑得收敛,只有三分,却与他的人十分相衬,雍容而沉稳。
"姑娘不必言谢。"他回应,眼睛转向了另一边,盯着青衣的她,"也许,两位姑娘并不需要在下的间入——"
他的话似乎未完,又似乎已尽,说得很慢,话尾放得是余音悠长,而盯着青衣女子的眼是直接又专注的,在专注中又闪过一些迷惑。
唐盈怔了怔,这个男子眼神中的迷惑可是因为看不透青衣的她而引起的?又看向那张舒展明净的脸,依然似笑、也非笑,即使被一个男子直视着,也未曾有半丝的波澜。
如果真没有这主仆三人的介入,青衣的她是否依然会这样从容不迫、处变不惊?唐盈心中早已是疑惑重重,比这个男子的要多得多。
"两位姑娘,还有这位大爷,快趁热吃吧,俺们这里没啥好吃的,只有这些精食,但管饱。"此时,一个妇人的声音插进,并且在手中捧着个笸箩,笸箩里是几张大饼,一边放上桌面一边笑着说。
而这个妇人,穿着碎花的布袄,头上扎着方巾,黝黑的脸和说话的神情,包括那个笑容,都与先前借火遁逃走的女子一模一样。
除了衣衫不同外,可以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位大爷,俺灶上还烙着饼,待会儿给您和那两位爷带着上路当干粮..."妇人笑呵呵地看着石桌上被摆了个满满当当,似乎很是满意。
"多谢。"紫衣男子对这妇人淡淡一语。
"哪里哪里,刚刚要不是那两位大爷救了奴家,奴家这会儿还躺在柳林中受冻呢。"妇人不好意思地搓搓沾着面粉的手,眼珠子从眼角里瞅了瞅这位公子,红晕爬上了脸。
虽然她皮肤较黑几乎看不出那种红色,但唐盈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子的外形让这个农家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妇人有了羞赧。她之前不也看这个男子看得有些失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