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风吉儿忆起她自己被花和尚打飞时,简随云是抱住了她,而她也反抱住简随云,但那时,手腕并未被简随云碰触。
"女子有孕,会有多方显现,气色、面象、肤质,走路形态...不同的时期,不同的表现,把脉,也不需腕脉相接,臂内同样可以..."
风吉儿从来没听简随云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而且这个女子总是似遥远又似很近,但这一刻,她似乎在那双总是淡淡悠然的眼里,看到了一些微微的暖意?
"难道我真的有孕了?"她听出了明堂,觉出了简随云在医理上的精深,竟然可不抚腕间脉而断他人内情!
抚着腹部,说不出是喜悦,还是激动...嫁为人妇八年了,除去前三年,为照顾患有怪疾的幼弟而刻意避孕外,这五年来,一直顺其自然,但她的肚子从未有过消息!
她以为,"怀胎"这个词离她很遥远!
即使在此时,也是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不过——
"不过,就算我这肚子里有了小娃儿,那离他要出来还早得很,不影响我们上路..."突然咯咯一笑,她柳眉飞起。
"孕初,不宜颠簸,否则,易坠。"
嗯?
风吉儿笑不出了——
"昨日受伤,你已动气血,牵扯胎气。"
风吉儿更加笑不出了——
怪不得昨日简随云不让她服丹丸疗伤,原来是看出她腹内胎儿不宜用药,他奶奶的,好在她来少林的路上,趁机于车中调息过了。
看来,现在需要更加谨慎了。
"随云,你是何时看出我有孕的?是昨日,还是更早?"她很疑惑。
"第一面时,便知。"
竟然在入周园前,她便已有孕在身?
"那你为何不早些对奴家说?"
"早知,现在知,对你而言,皆同。"
呃,风吉儿眨眨眼,嘿嘿笑——
的确,早知又如何?
虽然她是想要个小娃儿来玩玩,但那时就算知道自己有孕,也断不会错过周园的热闹,何况身边还跟着粘人的相公,如果那家伙知道了,怕不把她缠死?更会逼着她回山庄,哪里会让她有机会坐上马车,遇上这一路的好戏?
说起来,她得感谢简随云,不然,龙占天若缀在身边的话,可当真就没这一番奇遇了。
"你,最想做的事已做了一些,已该离去。"简随云又是淡淡一语。
风吉儿怔住——
简随云的这句话,有深意!
对上那双悠然如薄云轻绕的眼,她不得不再次惊讶——
难道这个女子真能透人心思?她目前最想做的事,就是跟着这辆车,而她已跟了一程,虽仅仅一日,却像是过了许多时光,收获颇丰。
若让她此时离开,是有不舍,极想再知道接下来又会遇上什么?却已比完全没跟时,多了些了却心思的安定。
难道,不将怀孕之事早些告知她,也是为了让她了却这点小心思?
但简随云怎会如此剔透?虽有锋芒,却不外露,让身边的人舒适而自在,丝毫感觉不到她聪慧下的压迫。
心中无端儿涌起一种情绪,她风吉儿绝不是儿女情长之人,嘻笑怒骂间,是快意江湖,除了对相公与胞弟,对他人只有江湖凶险的虚实不定,哪里有过半分心里的真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