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逍遥,自在四方,有一日那对眷侣中的男子偶然得到一块万年玄铁,用上乘的铸炼手段亲手铸就了一对宝刃,送给他的爱人作为防身之用,为表二人情比金坚,他将其铸成雌雄两柄,同归一鞘,又因刃尖过于锋利,可削金切玉,吹毛断发,便连鞘也用玄铁铸成——"
说到这里,男子显得漫不经心地将手中刃向漫漫水面劈去——
原本浪潮不大的水面似被从中一劈两半,突然惊起了丈余高的激浪,声势惊人!
"破千斩,可破千千敌刃,锐不可当!若不是后来的那场恩怨情仇,爱恨纠葛,它们会随着它们的主人成为一段江湖佳话,可惜,两只宝刃一分离便是九十余年,那对璧人也劳燕分飞,余生都未再相见,孤独终老——"他说到此处,语音也似乎散入了风中,轻不可闻——
而他并未明晰地说出百年前的那场恩怨情仇具体指什么,但简随云的眼中却有散乱的云絮飘过,极浅极淡,难以察觉。
"简,你说九十多年后的今日,两只宝刃可还能同鞘而归?"男子突然坐起来,盯着简随云的眼,一双眸子幽深幽深,深不见底。
简随云没有回话,将视线调开,望向水面——
篝火燃烧的劈叭声伴着潮水声,涌在他们身旁,男子紧紧盯着简随云的侧颜,又开始笑得轻快,"如果双刃要归鞘,必得先把那只鞘找回来,呵呵,简,快了,拿鞘的后人已出现——"
一颗流星从天际划过,在他的这句话落地时,也殒落在水天一线的那边。
就像是某种纠缠的咒语,在简随云的眼中带过一丝亮色,也在男子的眼中绽放了短暂的光芒。
"时辰已到,鱼儿呀鱼儿,哥哥来了——"男子探臂一把将先前抛入酒坛中的鱼儿捞出,用手中的宝刃利落地刮着鱼鳞,歪着头笑悠悠。
如果有人看了他这样对待那只刀,也许会怀疑他那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宝器?
"寻常人吃鱼,总喜欢去鳞,去得还是干干净净,在我看来有的鱼儿并不适合刮除鳞片,沿海一带的水洋中有种长条形的鱼,烹制时最好是将鱼鳞留下来,再做成脱骨带鱼,味美无比..."
他说着,已将鱼鳞除净,并开腹取出内脏,然后,从旁边抓过一团他早已洗好的东西塞入鱼腹——
"你,精通食材——"简随云回转了视线,看着他正从怀中掏出的一包东西淡淡语。
"呵呵,这个倒是不假,日后你便知道我的精通精在何处。"他眨眨眼,晃了晃手中的纸包,毫不谦虚,更不脸红,"刚刚塞入鱼腹的是这山间的野菜,春季的野果与野菜鲜而有味,别处还寻不到,再配上这包我独门配制的佐料,烤好后撒在鱼身上,那个味道呀..."
他抽动鼻子深深地嗅了嗅,仿佛他已经闻到了烤鱼的香味。而那只刃已被他用一层白绢包裹,揣回怀里,看来那柄刀果然没有鞘。
此时,鱼已被穿在了早已备好的木枝上,架在了火上——
火间立刻传来"滋滋"流油的声音。
他另一只手取过一坛酒,开封,抛向简随云,"接着,美酒配美味,人生至乐!"
简随云没有推拒,接过后,就着坛口缓缓而饮——
"简,皇帝老儿的御膳房是个好地方,几百道御膳的滋味很是不同凡响,那地儿我路熟,改天咱们一起去尝尝,如何?"
简堕云闻言,拿着酒坛的手顿了顿,看着他——
"呵呵,今夜的云竟是彩色的!"男子仰起了头,转移了话题。
简随云也缓缓抬头,天上彩云追月,伴着群星,更有浩瀚的银河缀在远空,成为明月、彩云的底衬。
"简,何处是那些彩云的家?"
简随云的眼中也是淡淡的云在飘动:"天空——"
"的确,天空就是云的家,无边无际,它可以自在来去、不受世间任何束缚!"男子浑身上下都似乎在笑。
简随云的唇边浮起微微的笑——
"可若天上只有一片云,没有日月星辰相伴,没有清风相随,那片云,会不会寂寞?"他又突然冒出一句,像在问简随云,又像在对自己说。
简随云唇边的淡笑依然,眼神悠远,没有回应。
"如果有那么一天,在这样一个地方,我能躺在另一人的膝上,沐风数星,轻弹水上月,会是何等妙事?不过,若是对方能靠在我的怀里,让我揽着,会更美妙——"
男子笑眯眯的面孔在火光的映射下蒙上了一层迷晕,语音竟像夜间悄悄穿过花廊、抚着花瓣的微风——
"我会带着我的她,走遍九洲,探险峰,觅幽谷!上天揽月、下海捉鳖!同入千里沙漠,看大漠孤烟!再扬帆出海,去海外异域、将整个世界走遍,到各方游历!这一生,我们将不虚度,活好每一个日月晨昏...""
周围一片安静,只有他的声音配着火堆燃烧的"滋滋"声,似乎为这个湖心岛的夜晚添了一些别样的色彩——
远远看去,火光下,二人一个如淡淡闲花,一个似自在水流,饮酒当歌——
...............独...家...制...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