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手间不停,已将束带的活结解开,悠悠地笑着回答:"姑娘,恐怕你那条绣带也得解下——"
"你!"唐盈有些气恼,这个男子是在调笑于她?
一旁的云海棠在此时"啪"地双掌一击,呼道:"老朽怎么就没想到?还是这位朋友反应极快!"
说着,也在匆匆解着腰带。
"云庄主?"唐盈的脸颊泛上红晕。
"姑娘,我与这位朋友的腰带相结,恐也不够长度,简公子的青袍却无腰带,看来不得不用姑娘的那条了,烦请姑娘速速解下,否则迟矣!"云海棠的话里是催促,手中随着也加快了速度,如春葱一般的十指极为灵活,翻如浪影。
他的手,果然有几分火候,怪不得能做出精妙的机关。
唐盈再怔,看向简随云,发现简随云正望着她,唇边有些笑意。"风阵,必迷眼,以带相牵,不致误失方向——"
原来如此!
唐盈脸上的温度攀升,不需要简随云再解释,也开始动手解起自己的束带,并且看向那个男子——
自己是刚刚被本能的羞意冲散了一向的冷静,竟误认为那人是轻佻的举动。但那个男子的反应力却比她与云庄主都要快,莫非真的对阵法也有所了解?
说时迟,那是快,三人的腰带离体后,云海棠迅速接过,并且牢牢打结,系成一条长带,但只是刚刚将一头交到唐盈手中,狂沙已近他们身边,夹着碎石无数,扑打在他们身上——
好强劲的风!
唐盈攥着带子,眼睛无法再睁开,只觉身上被碎石击打得奇痛,而脸上也生疼,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护住面部。整个身体摇摇摆摆,似要被强风吹走一般!
连忙气沉丹田,使出千金坠,稳住下盘,感觉手中束带在被前面扯动着,耳旁隐隐听的云海棠的声音在对他说话。
"姑娘,抓紧了,你的身前是老朽,简公子与那位朋友在老朽之前,千万别松手,否则迷失在风中可就难回正道了——"
这句话的话尾被风吹得支离破碎,几乎听不清楚,唐盈无法回应,紧闭唇舌,以免风沙入口,但就算她回应,前边之人也未必能听清了。
忆起云海棠在先前说过,如果在阵外对阵内呼喊,陷于阵内的人也无法听到,现在才真正相信,果然如此,就算他们有上乘的内力,也无法穿破这超自然的风力!
身子越来越痛,痛得几乎要麻木,腰也弯下,试图阻挡碎石暴雨般的"猛攻",只有手中的长带在拽着她飘摇的举步,扯着她前进——
艰难地前进!
如果不是习武人,如果不是有一身内力,恐怕坚持不了这么久而不倒下,前面的三人怎样了?简随云现在是何状况?照此速度走下去,又是否能在入夜前顺利走入山庄内,顺利破开阵法?...
意识逐渐因痛楚而迷离,简随云曾说过"风、雷"二阵非清雅之音不能破,那为何到现在还没有"音"传来?
一个又一个疑惑,在脑中回旋,却又在渐渐模糊——
"轰"!
是什么在响?击起地上泥沙无数,四处飞浅!
唐盈被这巨响震得摇了摇头,努力清醒神智,发现脚下在瞬间出现了一个坑洞,就似被火炮击过的一般,吃了一惊!
"轰!""轰!"...
一声接一声,劈过黄风,在周遭响起,再麻木的思维也不得不起波澜,唐盈终于从阵阵的焦味中反应过来,这是霹雳!是惊雷!
泥土都被劈成焦黑色!
而风依然在肆虐,雷声、风声,处处危机,如果不适时地闪躲,难保不会被劈焦,如果随意踏步,又难保不会触动暗中的机关,而她也再无法顾及遮掩面部,双手齐用,紧紧抓住手中的长带,以免在漫天的风沙中迷失——
一波波震撼从心中涌起,这座阵,竟比面临千军万马还要可怕!
心在猛跳!耳内嗡嗡作响!
四周在惊雷中又陷入一片黑暗,只有霹雳划破天际的刺目亮光,却带着开山破石的威力!
一颗巨石被劈开,唐盈腿部传来被利器割伤的痛,知道是那些尖利的石头扫过了腿部,而在种种的痛中,她瞬间产生了一种迷茫——
他们,是否能活着走出这座阵?
简随云又是否能带着他们安然无恙地破阵而入?
如果继续前进是死伤一路,又是否能就此退出?
为何她什么也看不到了,头也痛得欲裂?是四周太黑暗?还是她自己的视线在模糊?
而她强力稳定的身形,在又一道霹雳响起的刹那,手中突然传来断裂的感觉——
扯着的腰带,被雷击断!
她的身子因拉扯的力道突然消失,向后倒去——
倒下前,看到手中的半截布带燃起了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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