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一人通体的锦绸蓝袍,明晃晃的,脸孔发圆,身子也发圆,却圆润得恰到好处,让人第一眼就把视线集在他身上,而他迈着八字步,走得是不急不缓,左手摇着一件碧绿的器物,右手则抿着没有胡子的上嘴唇,咧着嘴在笑,笑得就像个银元宝。
"哗啦""哗啦"的声音就是那件器物发出的。
"真财神"?
唐盈眼神一闪,只有她一人瞧到了外面,另一张桌上的二人则也含着疑惑向大开的门口看去,似乎在等着声音的来源从门前经过。
简随云则依然不为所动,没有张望,也没有打算回头。
街上甄财神的身后,跟着二十余个穿着粗布衣衫的汉子,排成一列,每二人担着一副担架,担架上则罩着一张白色的麻布。
麻布下隆起来的部分是什么?
只见有些担架上的尾部露出了一双双大脚,赤裸裸的,没有穿着鞋子,正随着担架的移动在"一颠一颠"的晃悠着。
那是人的脚!
担架上躺着的便绝对是一些人,一些不能动的人!
那些脚则似乎是因为被抬着的人体过于高大,麻布无法盖全才露了出来,但头颅的部位却被捂得严严实实,见不得光一般,就像要出殡的尸体。
前后共有十几具,被人抬着在风中迤逦而来,再配上麻布刺眼的白色,形成一副奇诡的画面。
难道真是些尸体?这镇上没有了棺材,只用几张麻布覆盖就草草了事?
那尸体从哪里来?
若是从紫雁山抬出来的,为何现在才出现在镇上?
或者是那些凶狠的江湖人出了紫雁山后,滥杀了无辜,弄出了几条性命?
最古怪的,为何会是由那个自称为商人的"真财神"在引人抬着?
抬担架的汉子们穿着普通,长相也极为普通,却脚下轻悄,担架在他们肩上丝毫不显费力,像踩在棉花团上一般,不到片刻,一行人已行至了窗下——
而那位"真财神"也看到了唐盈。
唐盈与他是对着的方向,他最先瞧到的一定会是唐盈,圆圆的笑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扫过唐盈一眼后,就不再望着她。
唐盈心下明白,这是因为自己戴了人皮面具的缘故,对方认不出她。但那人又前进了几步走到正窗外时,突然停止了脚步。
停得突兀!
停下后,立在窗前盯着简随云,脸上有什么东西快速地一闪而过——
快得让人无法捕捉那倒底是什么,眼里则涌上一种见了老朋友似的欢喜,冲着简随云一弯身,笑呵呵地说:"真巧,咱们在这儿遇上了。"
简随云闻言,偏头望向这个人,微微一笑。
窗外人怔了怔,似乎也因简随云飘然似含着香气的笑而惊讶,但他极有定力,眼睛眨了几眨便回了神。
回神后,开始仔细地端详着简随云,就好像是第一次遇到一般。就算当日在酒楼初遇时,也没见他打量得这般细致,眸中甚至含着几分估量。
简随云任他细细地盯视,淡然的眼则望向了那些担架——
唐盈心中早对担架产生疑惑,此时也望了过去——
巧的是,正有一阵强风吹过,甄财神身后第一只担架上的麻布一角便被吹起。
旁边护担架之人立刻发现,用最快的速度伸出手又把麻布掖了回去,遮住了抬架上之人的脸面。
但即使只是短短一瞬间,对唐盈与简随云来说已足够看清麻布下的情形。
只见简随云神态平静,未曾有什么变化。
而唐盈的脸上骤然变色!
........................独...家...制...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