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恶的男人,也不希望受到女人的轻视,尤其是漂亮女人的。他已明显看出这个秀丽清雅的女子是不欲瞧到他的嘴脸。于是全身的肥肉抖了抖,憋下了怒气,低头瞅向女子递来的手中——
只见纤长柔晰的指间,是一锭足有十两的白银。
"你的衣物值六两八钱,把这个拿去,不要再找他的麻烦。"
唐盈冷冷地说着,温婉的脸上是平日难得出现的冰冷。
员外爷的神情不太好看,凶狠地盯着小二,又再找不出生事的话由,便伸出肥手去接银锭——
"狗东西,算你今日命好,遇上了这位姑娘替你出头,否则有你好果子吃的。"
银锭入手的一瞬间,他的肥手揩了一把油,趁机捏了捏唐盈的细指。
唐盈皱眉,只是心神已被眼角余光瞅到的另外一个人吸引,没有太在乎员外爷的这个动作,轻袖一挥,似有意若无意地向左方一卷——
暗香盈浮间,那个员外爷因占了一个小便宜,面上悻悻、暗自里却偷偷乐着地离开了。离开前,还抽了抽鼻子,特意吸了点唐盈身上的香气。
他虽是凶恶又好色,却不敢在光天化日下真惹出什么事情来,尤其是摸不清这个女子的来历与背景时,便只能离开。
唐盈则已看向那让她不得不注意到的身影——
这二楼厢房外,开门就是楼栏,连通着一楼的空间,而楼栏与厢房之间宽约六尺,足够两个人错身而过。此时,在小二斜背后,也就是右方五尺外,立着两个人,似乎是才上得楼来的,但她的眼,只能盯着其中的一个。
在望过去前,她便感到对方也在注视着她,而在双眼对上后,她便看到一双似笑、又似非笑,却实在瞧不出倒底有没有笑的眼。
怔了怔,再打量——
那双眼里似轻云笼着,悠悠的淡然,嵌在一张同样淡然的脸上。容颜并不出众,但肌肤明净,微微地半透明,眉宇间宽阔,似乎能容得天下所有的事——
唐盈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二哥。
唐家历来多毒人,从老到小,从男到女,每个子弟与门人,浑身上下都是毒,也许是因每日钻研毒术的缘故,几百年来,唐家人身上总免不了带着些阴恻恻让人发寒的东西。
尤其男丁,除了气质少有好的,相貌上也多是那貌不出众,顶多算得上粗眉大眼,有些英气的。基本上,没有太俊秀的人物出现过。
但在这一代,有了个例外!
那就是她的二哥。
一个在唐家家族、甚至是天下男儿中,都少见的倜傥人物。
尤其在她出门在外的游历中,从没有看到过哪个男子能与她的二哥相提并论,无论从"神"到"形",还是从"风骨"到"韵味",不曾有一个人及得上她二哥的十分之一。
就连那以出美男子著称的柳家堡中的几位公子,也未必及得上。至少她曾见过的柳家四公子,年少英俊,如风飞扬,却也与她二哥相差甚远。
但为什么会在这时想起二哥?
唐盈一时说不出来,仿佛面前人带给她的感觉,让她不由的就想搬出在她眼中最出色的男子来相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