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有莫奚临在其中不动声色地周旋,只怕李贽岩的麻烦到现在还是一片焦头烂额的状态。
在几个夜场被查封之前,李贽岩就得到了莫奚临的消息,赶着警察到之前,将场所里的某些东西迅速转移,否则的话,李贽岩现在就不会站在李云娥的面前,跟她说东道西的了。
李云娥什么都好,做事儿也有手段,就是在莫宏的事情沉不住气,在外人看来是她把莫宏吃得死死的,但是实际上心里最游移不定的人却是她。
此刻李贽岩也有些不太放心,莫宏现在这个样子,李云娥究竟能不能沉住气,给他把事情办好了?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几个得力的,值得信任的手下都被事情缠上,一时半会儿无法脱身,他也不会让李云娥去给自己做这样重要的事情,本来交给李云娥也没什么,她有这个能力,但是时机不好,莫宏这里出了问题,李云娥肯定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影响。
现在李贽岩只能耳提面命,让李云娥自己拿捏好分寸,别让某些人瞅准了可趁之机。
李云娥道:“爸,你放心,我不会让事情在我这里办砸的,我知道,这件事情做好了之后,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
“你知道就好。”李贽岩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心,他说道,“莫宏的事情你不要太过于担心,我会解决的,最后保证还给你一个健健康康的男人。”
闻言,李云娥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李贽岩不耐烦地说道:“又怎么了?”
李云娥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
……
莫宏的身体渐渐有所好转,气色一点点地变得红润起来,李云娥经过数日的观察,发觉莫宏的精神也没什么特别的变化,这才放下了心。
南加大桥的项目开工后,李云娥几乎每天都要去现场监工,她丝毫不敢怠慢,这件事情关乎到李家的生死存亡,做好了有赏,做不好,就是死路一条。她清楚得很,所以对现场的一系列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上亲力亲为,时常忙到连家也回不了。
她放心不下莫宏,如果回不了家的话,就会挤出一点时间,和莫宏打个视频电话,以此确认他的情况。
莫宏的精神渐渐恢复,脸上的衰败之气也终于慢慢退散,不知怎么的,李云娥心中的不安却越发的强烈。
……
另一边。
莫奚临也正忙着她的事情。
她用刀割破自己的食指,挤出几滴血,滴落在一张纯白的纸上。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白纸,慢慢晕染开来。
乔许煊将白纸收起来,放进一个锦囊里,交给自己的助手。
乔许煊递去一张创口贴,莫奚临撕开,裹住自己手上的伤口,她神色平静,说道:“还需要多久?”
乔许煊道:“最多不超过半个月,这个蛊术就能全解了。”
莫奚临道:“到那时候,莫宏会怎么样?”
乔许煊道:“我还没有告诉你吧,这个蛊术的真正面目究竟是什么。”
莫奚临皱眉,“难道不是李云娥的私欲?”
“是李云娥的私欲,但是,不是你所想的那种私欲,而是——”乔许煊顿了顿,说道,“是她对莫宏爱情上的私欲。”
“什么?”莫奚临感到匪夷所思。
乔许煊道:“没错,李云娥在这个蛊术里倾注了很多可以称之为疯狂的执念般的占有欲,全是对于你的父亲莫宏的,我想她是爱他爱得变得魔怔,想要彻底占有他,所以让人做了这个蛊术,而你父亲,中了这个蛊术,就是对她着迷深爱。”
莫奚临:“……”
莫奚临哑着声音道:“所以,莫宏并不是主动爱上李云娥的?”
“我只能说,过去不是,否则李云娥不会使出这种丑恶的手段,但是现在,莫宏中蛊的时间实在太长,他的对李云娥的究竟有没有来自真心的,那就不好说了。”
莫奚临冷笑两声。
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李云娥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对莫宏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
她一直觉得莫宏对李云娥的迷恋来得疯狂又可怕,她以为男人对于得不到的女人都是这样的态度,却原来这都是事出有因的吗?
那么——莫宏对柳莺呢?
莫奚临有些恍惚,这个问题,她竟然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
从乔家的山庄出来,莫奚临开车去了穆深的家。
穆深难得休假在家,见她来了,表情也只是淡淡的,将人迎进家门。莫奚临抱起串到脚边的饭团,捏了捏它的小肚子。
“好像长胖了。”
“大概是的。”
莫奚临抱着饭团,坐在沙发上逗猫,穆深端来一杯她喜欢的蜂蜜柠檬茶,莫奚临笑了笑,道:“我的爱好,只有你记得最清楚。”
“你跟傅准在一起了?”
“我们结婚了。”
穆深:“……”
穆深眼里受伤的神色很深,深到让人心惊,可是莫奚临只是简单陈述了一个事实,并没有在乎穆深的感受一般,她和饭团玩儿得不亦乐乎,都没注意穆深的反应。
穆深神色痛苦地笑了笑。
“什么时候的事儿?”
“大概一个月前吧,去领了结婚证。”
“恭喜你们。”
莫奚临终于察觉了一些一样,她仍旧抱着饭团,表情有些无辜,“抱歉,我是不是不应该这样说?”
“这有什么需要道歉的?”穆深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你喜欢谁,想和谁在一起,最后和谁结婚生子,都是你的自由,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莫奚临道:“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穆深抬起眼皮,看着她。
莫奚临嘲弄道:“这世界上哪里有百分百真心相爱的人能够结婚在一起的?多多少少都会有交易的成分,有的人是为了互相扶持着过过日子,所以说着爱;有的人是为了得到了更多的东西,所以愿意去扯一个证书。所谓结婚,不过是一笔交易而已,我和傅准与他们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
“——我们是完全的交易罢了。”
穆深皱眉。
“你拿到汉青了?”
莫奚临点点头。
穆深道:“你向来如此,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付出什么都愿意。”
“和傅准做交易,我不会亏本到哪里去的。”莫奚临笑了笑道,“再说了,你这句话说得好像我是个十恶不赦,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坏女人一样。”
“不管怎样,你觉得值得就好。”
莫奚临垂下眼眸,轻声说道:“穆深,你应该向前看了,我不会是那个适合你的人。”
“这句话你早就跟我说过无数遍了。”
“既然明白,又何必执迷不悟。”
“明白是一回事儿,放下,又是另一回事儿。”
莫奚临:“……”
……
莫奚临将饭团带回了南湖别苑。
傅准回家后,就见莫奚临正坐在地上,挥舞着遛猫棒,逗弄饭团。漂亮的布偶猫连叫声也是十分乖巧酥软的,就和它的主人在某些时刻发出来的一样。
莫奚临见傅准回来,便从地上起来,抱着饭团跑到他面前,笑容乖巧。
傅准道:“你笑什么?”
莫奚临道:“今天回来得很早。”
傅准点点头。
莫奚临道:“我好饿。”
傅准道:“想吃什么?”
说着,人已经忘厨房走去。
莫奚临跟在他身后,一边摸着饭团光滑的皮毛,一边报出了几个菜名。傅准看了看冰箱里的食材,点点头,“你先洗菜,我待会儿来做。”
莫奚临放下饭团,心情颇好地拿出需要的食材,开始准备工作。
傅准上楼换了一件家居服下来,莫奚临给他围上围裙,“傅大厨师登场。”
傅准:“……”
今天的莫奚临格外乖巧,傅准心中有些怪异,不由得对这家伙生起了几分戒备的心思。
傅准的直觉没有错,莫奚临的狐狸尾巴在吃饭的时候就显露出来了。
前两天,傅准说道要将莫奚临带回家见见苏柯和傅恒夜等人,莫奚临嘴上答应了,但是其实心里是排斥的。
她到现在还没有做好要和傅准成为一家人的准备,哪怕两人已经板上钉钉,成了名副其实的夫妻。
莫奚临表情有些纠结,说道:“学长——”
“学长?”
“阿准……”
“嗯,什么事儿?”
“关于跟你回家的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傅准放下筷子,静静地看着她。
莫奚临道:“老实说,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日子就再延后几天吧。”
傅准道:“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你还要做什么准备?”
“心理准备。”
“我以为你的心理素质足够强硬。”
“那只是你以为而已。”莫奚临皱眉,“我这里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没有心情去应付别的。”
“应付?”傅准有些不悦,“和我的的家人见面对你而言,是一种无聊的应付吗?”
莫奚临道:“你不要咬文嚼字,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傅准顺了顺气,大概是在压抑自己的脾气。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是我要知道你想延后到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
“我的家人都知道了你,你一直避而不见的话,今后吃亏的也是你。”
“……”
“莫奚临,你所要求的东西,我都能尽力满足你,但是偶尔也请你考虑我的感受,不要让我太难做。”
莫奚临道:“抱歉,但这件事情,我目前没有精力去面对。”
“我答应你。”傅准道,“等到我下一次开口,你就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莫奚临心中一动。
傅准道:“吃饭吧。”
“嗯。”
……
吃完饭,莫奚临和傅准在院子里坐着下了一会儿棋,直到莫奚临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傅准才意识到院子里的风有些冷,便道:“我们进去吧。”
莫奚临道:“学长,你别想逃走,我马上就要赢了。”
傅准看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叹了口气,他俯下身,等莫奚临走了一步后,自己放下一枚黑棋。
莫奚临登时气歪了鼻子。
“靠!”
傅准将她拉起来,往屋子里赶。
“说过多少次了,当着我的面不要说脏话。”
莫奚临不服气地说道:“学长你是不是故意留着最后一手的?给我一丝胜利的希望,又无情掐灭,你这个混蛋!”
“是又怎样?”
“你这混蛋!”
“要想赢我,先练个两百年吧。”
莫奚临:“……”
莫奚临拿着自己换洗的衣服,气匆匆地进了浴室,生气生到头昏脑涨,竟然忘记锁上门。
等傅准缓缓推开门进来的时候,莫奚临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误,然而时间已经晚了。傅准走上前,环住她纤细的腰身,冒出胡茬的下巴暧昧地摩擦着她颈间滑腻的肌肤。莫奚临呼吸一滞。
“学长……”
“要我说多少遍,现在该叫我什么?”
“阿准。”
“嗯。”傅准的声音渐渐染上情欲的味道,他将莫奚临翻了个面,面对面地吻着她的唇瓣,“以后叫错一次,我就罚你一次,说到做到。”
莫奚临:“……”
莫奚临被他压在冰凉的墙面瓷砖上,冰冷的瓷砖触感让她微微瑟缩了一下,傅准清晰地捕捉到她的这个反应,便将人往自己的怀里搂了搂,傅准身上还穿着棉质的衣服和裤子,布料摩擦着莫奚临不着一缕的肌肤,莫奚临难耐地哼了哼。
傅准低声笑道:“受不了了?”
莫奚临咬牙道:“混蛋,你是故意的!”
傅准咬着她的下唇,眼里带着要命的性感,“对,我就是故意的,我最喜欢的,就是欺负你。”
听你哭泣,看你哭的模样,是我最喜欢的游戏。
莫奚临只能再次承认,傅准若是恶趣味起来,饶是她莫奚临也招架不住。
趁莫奚临还在发呆的时候,傅准将人打横抱起,扔到了卧室的床上。
莫奚临抵着他的胸膛,带着哭腔地说:“我、我头发上还抹着护发素呢!”
难受死了!
傅准:“……”
傅准想了想,在继续非礼和放人去洗头的抉择里,最终还是克服生理需求,艰难地选择了后面的选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