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放在帘洞内的一张椅子之上,白衣男子则在洞口不断四处张望着,在祈盼着什么。
"迟公子,你今日不该来的。"一记轻轻柔柔的嗓音,极缓的传来,为这帘洞之内,似乎是注入了无限的柔情与花的芬芳。
"对不起,我只是想来告诉你,要小心。"白衣男子起身,手心竟是有些慌张的握了握拳。
话音一落,一名身形纤弱的白衣女子蒙着面纱,周身似是笼罩在尘雾中一般,缓缓入内。
或许世上的任何一种语言,都无法形容这名女子的容颜之美,鼻腻鹅脂,皎若朝霞,那双眼睛,似是采集了天上最璀璨的星子而生成,有一种能将人吞噬进她灵魂之中的魔力。
苏悦悦不由得睁大眼睛,这个女子竟然生得比姐姐还要美上好几分呢。
只是如此绝美的女子,她脸上的面纱随风掀起之际,苏悦悦便清晰的能看见,她的左脸颊上,竟然有一条长长的丑陋的疤痕,一直延伸至她光洁的脖颈处,硬生生的,将这份尘世之间绝无仅有的美丽给折断。
看见坐在椅子上正睁着好奇的双眼看向自己的苏悦悦,白衣女子的眼里,闪过一丝微笑,好可爱的女娃娃,就像是从壁画之中走出来的小小女童一般,惹人怜爱。
"迟公子,谢谢你这些年来,一直照顾我,没有让我饿死在这里。"白衣女子将眼神收回,转而看向白衣男子,苏悦悦这时莫名的感到一阵失落。
她自椅子上跳下,一把抓住白衣女子的衣袖,抬眸子,眼里,满是可惜的神色:"你脸上的伤,那么长,是不是很疼啊?"
白衣女子再一次轻笑着摇头,捏了捏苏悦悦的小脸蛋,一股奇异的暖流竟然滑过她的心田,这让她的眼神,不自觉的又一次柔和下来。
"为什么,一直不肯让我替你医治脸上的伤呢?"白衣男子见她心态平稳,幽幽开口。
"容颜再美好,也终究会逝去散去,我认为,这样会更好。她的心中,对我有如此之深的恨,我能理解,所以,我也不会怪她。若是上天注定,她要找到我,我不会还手,毕竟,是我的出现,打乱了你与她之间平静的生活。"白衣女子起身,"迟公子,你请回吧,这么多年了,我们许诺过的,一月见一次面,今日,你逾越了。"
"不,这全是我的错,即使从未出现过你,我也不可能爱上她。你的出现,只是越发的激起了我想说出事实的渴望。"白衣男子拉过苏悦悦的小手,"是我逾越了,下个月,我会再来看你的。这四周,我会布下阵法,她,是不可能找得到这里的。"
被师傅抱出帘洞之前,苏悦悦突然冲着白衣女子甜甜的开口:"下个月我也要来。"
白衣女子先是一愣,随即轻轻点头
"师傅。"苏悦悦摇了摇又一次晃神的白衣男子。
"呃?"白衣男子回过神,二人此时已经回到了小屋前。暗夜的笼罩之下,小屋显得格外宁静与祥和。
"那位住在帘洞之中的女子,她是何人?为什么脸上会有那么长的一道伤疤?"苏悦悦见师傅似乎又神游太虚了,并不指望他回答自己的问题,粉粉的脸蛋上,涌现出像小大人一般的哀怨。
却不曾想白衣男子却缓缓摇头:"我不知道她是何人,关于她的一切,我一无所知。"说到这儿,他的语气之中,满是惆怅。
"好了,小丫头,快歇息,明日还得早起练功,明白吗?"白衣男子点了点她的小鼻尖,温柔的替她脱下小鞋子,放到小床之上。
天灵狐此时也欢快的冲进屋内,一把跳上了小床,跃进苏悦悦的怀里。
苏悦悦也不再缠住迟夜昕说那名女子的事情,只是躺下之后,那张绝色的脸上那条长长的丑陋的伤疤却总是印在了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名女子真可怜,姐姐说,女孩子都是希望自己有一张完美的容颜的。
而且,她的双手,抚过自己的小脸蛋时,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似乎,很亲切。
这天晚上,苏悦悦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那名绝美女子脸上的伤疤消失了,她笑得像天上的仙子一般,牵着她的小手,两个人一直在朝前跑着,前方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她们。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依旧都是枯燥无味的练武,苏悦悦的轻功已有了明显的进步,加上她吃了那些可增加内力的红果,她虽然小小年纪,轻功的造诣却已经远远高于一个成年人了。
这日,迟夜昕带着哑女出谷去换购生活必须品,前脚刚走,后脚苏悦悦便带上天灵狐光明正大的跑了出来。
由于一直也没有找到出谷的路,也不知道师傅用了什么方法,苏悦悦与天灵狐的活动范围,仍然只能在这莲花谷周围瞎转悠。
一人一狐顺着小溪有些百般无聊的行走。
"小月月,你要是会说话就好了。"苏悦悦不时用脚踢着天灵狐滚圆的小身子,自语道。哑女不会说话,师傅又总是沉默少言,她大多数时候,只能抱着小月月自言自语。
天灵狐唯有发出呜咽之声配合。
再往前走,小溪之中的水,似乎有些变色,再往前看去,小溪之中,竟然飘着一个身着浅色长衫的人!溪水之所以变色,是因为那名男子浑身均是血迹。
苏悦悦也不害怕,而是快速走到那个飘着的人面前,小心的探了探那人的鼻息,似乎还有呼息,是个活人。
苏悦悦费了老大的劲,也只能借着水力将他的半个身子拖到了一边。
这究竟是个什么人?为什么会飘在小溪里?
"喂,你能不能说话啊?快醒醒?我拖不动你呢。"苏悦悦走到他的身边大声的说道,看着这个血人,她没有丝毫的害怕,只是奇怪这人从何而来?明明有鼻息的,为什么一直接睁开眼睛呢?
血人的手指,轻微的动了动,紧接着,睁开一直紧闭着的双眼,见到俯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梳着两条小辫的女娃娃,他的唇,也微微张开,想说什么,却只是无力的蠕动着唇部,含糊之中,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看到他费力的仰起了头,似乎想将苏悦悦看清楚,只是双眼一黑,他又直直的昏厥过去。
苏悦悦无奈的起身,看了看天色,师傅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的。
如果现在不把这个血人拖到屋子里去,这个人说不定会死掉的。
"小丫头,你的胆子倒是不小,见到这样的情景无半点惧色,而且你似乎还想要救他?"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苏悦悦不用转身,也知道那个款款而来的人,必定是含玉了。
要知道,她苏悦悦可是每天都在进步,这个含玉姐姐,只怕已经越来越不是她的对手了。
"我是打算救他,你真聪明。"她甜甜的笑着,像一朵晨曦之中怒放的小花骨朵儿一般,清新香甜。
含玉却在此时有些微微发怔。
这个小女娃,不过几岁的年纪,为何方才那一笑,连她自己都有些恍神?那双眼睛,长大之后,该是怎样一番的绝美?
而且,为何会透过这双眼睛,不由自主的想到另一张祸水般的脸庞?
"含玉姐姐,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师傅去见的那个女人住在哪里啊?"苏悦悦突然天真一跳便靠近含玉身前,因为她说的话,是含玉最感兴趣的,因此,也未曾注意苏悦悦的手上,抓了一些粉末,小手一扬,含玉快速的用衣袖去挡,仍是晚了一步,那些气体已飘进她的鼻息之中。
"死丫头!你刚才洒出来的是什么?"含玉大惊,怒斥道。
"我最新研究出来的好东西,你不要乱动哦,更不要乱提真气,否则啊,你会很难受的。"苏悦悦得意的将小手反背在身后,"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拿你的性命来试一试。"
"你这个小魔女,你想干什么?"含玉气得大声质问道。
"我只想让你帮我一个小小的忙啊。"苏悦悦挑了挑小眉头,笑得双眼犹如一弯新月,很是迷人。师傅老是让着这个含玉,她不是师傅,当然有了能力,就一定要会好好利用。
含玉却因为她这天真无邪可爱的笑容,而感到全身止不住的寒意滋生。
含玉认命的背起那个浑身是血的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卖力挪动着脚步。
"此人浑身是血,定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你竟要救他?"受了重伤昏迷不醒的人,体重相较于清醒时,要重上一倍之多,含玉说出这番话之后,便开始停在原地,不解的看着苏悦悦,见到她看似清泉般的双眼之时,又禁不住有些害怕。
"含玉姐姐,你的话很多哦,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师傅教我的。"苏悦悦继续漾开天真的笑颜。"你动作要快一点,不要枉想拖延时间,刚才忘记说了,若是一柱香的时辰之内你没有将他带回我与师傅居住的小屋,你就会没命了,因为解药我放在我住的小房间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