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相伴了长达六年的宿舍。本以为她打开门之际,同宿室的死党一定会兴奋地扑过来将她团团围住,拖着她的手问长问短。
然而,当她蹑手蹑脚走进去,大叫一声,姐妹们,我回来!
室内却是出奇的静,静得可以听到自己轻微的呼吸声。
她这才想起,那个家伙应该去修课了。
将旅行包随手一扔,她来到自己的床铺前,身子一软扑了过去。
嗯!还是躺在床上舒服!
"滴..."
刚准备阖上眼皮,却被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
夏悦本不想起身去接,可那电话好像专门冲她而来似的,契而不舍地响个不停。
"您好!请问找谁?"夏悦习惯地操起了一口流利的英文,尽管心中不满,嘴里还是礼貌地说道。
"我找夏悦小姐!她在吗?"
"我...我就是,你是?"夏悦立即在脑子里搜刮着电话那端似曾熟悉的声音,看是否是自己哪位熟悉的朋友或亲人?但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她似乎并不认识电话那端的人!
"怎么,刚分开一会,就不记得我了,你还真是健忘哦!哈哈..."男人好听的嗓音在她耳边回旋。
夏悦猛然惕醒,连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忘了...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想看看你给我的这个电话,是不是空号!"男人狡洁一笑,语气略带嘻皮地说。
一种不被人不信任打击和严重的挫败感袭上夏悦的心头,她蹙起眉,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对不起,如果你没有别的事的话,那我先挂了..."
"哎...等等!"男人这才发觉自己的玩笑开得有些过火了。
"请说!"夏悦还在生闷气,语气也是硬硬。
"明天有空吗?"
"可能没空!我刚到学校,明天要去校务处报到!"
"报到总不需要一天的时间吧!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谈一谈!"
"跟我?谈什么?"夏悦一愣,他们之间好像没什么好谈吧!
"电话里说不太方便,一定要当面谈才行!"邹宇森弯动嘴角,故弄玄虚地说。后他又想起什么,紧接着坏笑着说:"你不会不敢来吧!?"
"哼!我有什么不敢来!"夏悦把头一昂,豪气干云地说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下午三点左右,准时在你们校门口来接你!你可得履行自己的承诺,千万不要爽约哦!"男人唯恐事情有变,再次啰嗦道。
"放心!我夏悦说话向来算数!"夏悦眼光锐利,冷冷一笑,很是不屑地说道。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男人捧着电话,心荡神怡,颇有阴谋得逞的畅笑之意。只是几年后,他回想这一刻,心中有着无限愧疚,更加怨恨自己当时的一意孤行。
第二天一早,夏悦全宿室五名女生的簇拥下,来到了校务处。顺利办完续学手术,一群青春活泼的少女们,一路嘻笑声不断,肩并肩回到了课室。
几个月不见,班上的同学见到夏悦回来,都纷纷跑过来笑容满面地与夏悦打招呼。
本想留下来和同学们一起听课,但想到下午还跟邹宇森有个约会。而她本身又有点泛困,干脆回宿舍再去补睡一会,下午才有精力赴约。
可往往想象与实际总是有一定的差距。
回到宿舍,刚躺下床,便接到了一通越洋电话。电话是米晴打来的,首先责问她为什么偷偷跑来美国,随后就说起夏悦所不知家庭变故。
一向对米晴忠心不二的夏国栋,居然感情出轨,在外面有了女人。这一消息传来,不仅仅米晴伤心欲绝,对夏悦更是如晴天霹雳,她一直敬仰的爹地——那个择偶的楷模,居然晚节不保,背叛了相儒以沫的妈咪,还重重伤害了他宝贝女儿脆弱的心灵。
另米晴还说,那个狐狸精将夏国栋公司的财产已经蛀空,如果不调动一批资金补救,天诚地产很有可能面临破产危机,情况之严重,不是夏悦未涉入社会的头脑所能想象出的。
电话那端传来米晴悲戚地哭泣,夏悦哪里还有心情安心躺在床上休息,真恨不得马上飞回去。最起码可以给心情低落的妈咪一些安慰!
经过一番苦口婆心的劝慰,米晴的情绪才稍稍有所好转,挂断电话之后,夏悦的一颗实在难以平复,为爹地出轨和天诚地产面临破产的局面搅得心乱如麻。可是,远在纽约,她又能做什么呢?
如果,她有一笔钱,或许可以缓和一下眼前僵硬的局面。可是,她只是一个在校苦读的大学生,所有的开支花销,都是由米晴一手为她操办的!现在就算她想出去兼职,挣点零用,可是一时半会又去哪里找工作呢?更何况她还怀有身孕。
一时间,她急得在宿舍的空地来回走动。突然想到纪宇风,或许可以先向表哥借点钱。
"喂!表哥!我到美国了!嗯...对了,表哥,我爹地的事...你...有听说过了吗?"夏悦心跳加骤,紧张地问。
"嗯!听说过了!"纪宇风皱起眉头,淡淡地应道。
"那我是想说,表哥你能不能借我点钱,帮助一下我爹地的公司渡过眼前的难关..."虽然平时纪宇风对自己很照顾,但伸手向他借钱,还是头一次,夏悦一时有些腼腆,磨称了老半天才将话说完整。
"悦悦,对不起,这件事我爹地有交待过了,叔叔他做得实在太过份了,决定要给他一点教训,并下达命令不许我拿出一分钱来援助!我爹地的脾气你也知道..."纪宇风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那端已传来"嘟嘟..."的忙音。
冷家餐厅。
冷剑英呷了一口银耳汤,不动声色地扫了冷易一眼,轻咳了两声。
冷易依旧埋头扒着饭里所剩无几的饭粒。显然,宝宝的事,对他来说,还有后遗症!醒着时,他总是阴沉着一张脸,就连自己的亲老子跟他说话也是爱理不理的!而在梦里,他总会见到一个浑身鲜血淋淋地小BABY拿着一把同样沾满血渍的手术刀向他杀过来,口里更是大喊:"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拦着妈咪!呜..."
小孩凄惨的哭音,每日每夜伴随着他,使他睡眠质量日益下降,胡子八碴,面色发黄,脸上哪还有昔日首席CEO的神采。
不明就理的冷剑英暗中一打听,原来是因为夏悦已经回美国,儿子八成是害了相思病了!他也没往深层去追究。只是看到好好的一对人,就这样各奔东西,不了了之,觉得有些惋惜。当然,他也还算是开明的人,既然人家悦悦看不上自家儿子,感情也不能勉强,就由他们去吧!相信儿子的伤心难过只是暂时的,过一段时间自然就淡了!
少强笔直站在父子用餐的不远处,眼看着'心上人';日渐消瘦,他的心比谁都疼!偏偏冷易不领他的情,几次将他给他送进卧室的补汤和营养品打翻,少强百般无奈的同时,也只好避开他的视线,远远地观望。
哎...他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一个人,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呢!
一阵尖锐地来电铃声,将沉溺在无边落寞中的夏悦唤醒。
她挣扎着起身,顺手抓起电话,有气无力地低"喂!"了一声。
"出来了吗?"邹雨森磁性嗓音,顺着电话线传了过来。
"什么?"心情极度低落,她显然将两人昨天的约定抛到了九霄云外。
"你不会真的忘了吧!我们不是约好三点见面的吗?你现在在哪里?"邹宇森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耐着性子说道。
"对不起,我身体不舒服!可能没办法履行诺言了!"夏悦顺着拉了张椅子坐下,仍是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怎么了?感冒了吗?你住哪间宿舍?"男人这才从她口中听出异样,关切地问。
"401!"
"等我,五分钟到!"
"喂,不用..."夏悦正欲阻止,对方已经切断了电话。若知道他会找上门来,天知道她有多后悔脱口而出告诉对方自己所处的位置。
用时不到五分钟,邹宇森已经是轻车熟路找了过来。
"喂!你怎么啦?地上凉,快起来啦!"男人喘着粗气一把将夏悦扯了起来,嘴里满是责备。
夏悦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她瞪大着双眼,怔怔地望着对方。
男人自作主张地探了探她的额头,蹙起眉,若有所思地说道:"不烧啊!"
"喂!把手拿开了,谁让你进来的啊!"夏悦突然之间跳了起来,猛地推开他,大声喊道。是的,这里是女生宿舍,不说校规规定不说男生入内,就算一会同宿舍的室友进来看到,她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你不是生病了吗?"男人一脸无辜地捋了捋额前细碎地发梢,问。
"谁跟你说我生病了啊!你快走了!等一下小林她们就下课了!"
"没生病是吧!那好!现在跟我走!"男人也使起了倔性,一手拽住她的纤纤玉手,夺手而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