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抹白影消失在长廊深处,雪云落沉思的银眸一寸寸的幽深下去,想到方才他明显异常的举动,心中不觉生起了重重疑云,"奇怪..."
即便是老毛病,不想麻烦御医也不必那么大的反应罢?况且,即便御医来了就看看又何妨,哪有人会有病不治的,而且,他方才的举动的确很怪异,竟然捂住了他的唇!这样的事儿会是负清风做的么?若不是情急到了一定程度,他怎会有如此举动呢?难道,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疾?
"主子?"看到雪云落若有所思的模样,慕栖轻唤一声。
"慕栖,你不觉得奇怪么?"雪云落闻言扬眉望了慕栖一眼,又陷入了沉思,"他究竟为何不肯看御医呢?或者说..."
慕栖见状一怔,有些震惊的凝视着那张温润的面容,主子他何时都是清清淡淡,飘然自如,何时有什么人让他如此挂心了?而且,今次似乎不只是挂心那么简单了...
负清风脚步加快,一心只想快些回到听雪阁,小腹处一阵阵的隐隐作痛,她甚至清晰的感觉到身下流动的速度,心中暗叫不妙!脚步更快了,终于走出了长廊,路过之处宫女侍卫都是一脸诧异的行礼,心中都有着同样的疑惑。
这太傅大人不是方才进去么,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方才走出大门,迎面便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黑色身影,负清风不禁怔住,雪清狂!怎会偏偏在这个时候遇见他?老天爷是在故意整她么?
雪清狂不经意的抬眸,看到清绝如烟的白影绿眸一亮,唇角自然的染上淡淡笑意,"老师!"
"太子殿下看来是有事儿找三殿下了,那我便不打扰了,告辞。"还未走近,负清风便开口了恰巧两人走近时话也说完,绕过雪清狂便想离开,却不料眼前黑影一闪,定睛一看,雪清狂已经挡住了她的去路!
"清狂就是知道老师来了,这才过来的,老师这就要走么?"雪清狂伸出左手拦住了负清风的去路,靠得近了,这才看到那张清绝的小脸苍白如纸,顿时一惊,伸手便探上了负清风额间,剑眉紧锁,"老师,你生病了?"
额间传来温暖的触感,负清风一怔退后半步,避开了雪清狂的手,"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体不舒服,回去躺会儿就没事了,以后有时间再去太子宫看望太子殿下,今日就不奉陪了。"他们何时变得这么爱动手动脚了?
"不舒服就要看大夫,老师随我回太子宫,我的贴身侍卫未央医毒双绝,老师,我们走!"说着,雪清狂便靠近一步,想拉住负清风的手臂,却被他避开了。
"多谢太子殿下好意,只是昨夜未睡好而已,不必劳烦。"负清风微微颔首,便越过雪清狂朝外走去。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再耽搁下去她就要暴露了!
雪清狂闻言放下了方才担忧的心,又瞧见负清风如此推辞,便不再勉强,"既如此,那老师便回去好好休息。"看着那抹纤细的白影坐进轿内,软轿渐行渐远,雪清狂这才收回视线,心中还有些担忧,方才他面色那么苍白真的没事么?
负清风回到听雪阁便进了房间,锁上房门,直至半个多时辰后才出来,房间外站了一大堆宫女下人,燕溪马统站在最前面,两人都担忧的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去敲门催促。
方才瞧见负清风苍白着脸进来,将一干人都吓着了。
沐浴完毕,换了干净衣服,处理妥当,负清风这才慢悠悠的从温泉池内出来,软软的靠在了软榻上,小腹处依然隐隐作痛,不禁柳眉紧皱,伸手轻柔的按摩着小腹处,以缓解疼痛。
外面的人等了那么久,有些急了,马统终于忍不住敲响了房门,"公子?公子你没事儿罢?你应我一声啊,公子..."
听到这声音,负清风一怔,动也没动,"没事儿,我想睡会儿,都散了罢。"
马统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叫身后的宫女侍卫们都散了,"燕溪,咱们也下去罢。"
燕溪点头应了一声,却抬眸望向了房门,主子的声音似乎很虚弱,真的没事儿么?
听雪阁内才恢复如常,门前便停了一顶软轿,看到那前呼后拥的侍卫,殿前的守卫一怔,当即便认了出来,其中一人赶紧进去禀报了。
马统与燕溪坐在落地窗前饮茶,忽见侍卫来报说五殿下来了,两人都是一怔,五殿下?
说话间,雪入尘已经走了进来,所经之处行礼声此起彼落,马统燕溪起身过去迎接,走至雪入尘面前躬身施礼,齐声道,"参见五殿下。"
"不必多礼,快些起身罢。"说着,雪入尘便抬眸望去,巡视一圈却没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黑眸中掠过一抹疑惑,"马统,你家公子呢?"
"我家公子身体不适,在房间休息。"燕溪想阻止时,马统已经说了出来。
雪入尘闻言一震,黑眸蓦地漫上重重黑云,"什么?老师哥哥生病了!"随即转身接过侍卫手中的两把长剑,朝众人道,"你们都在下面候着!"
"是,五殿下!"众人齐声回道,不敢有任何异议。
看着雪入尘快速消失在楼梯上的身影,马统一怔,这才回过神来,想要跟上去却被雪入尘的侍卫拦住,顿时又是急又是气,"你们凭什么拦着我啊?这里可是听雪阁,不是你们落尘殿!那是我家公子!完了,公子这次又该生气了..."
那几名侍卫只是冷着一张脸拦人,一句话也不说。
燕溪将马统拉到一旁,抿唇不语。生气?主子那样清淡的人会生气么?
雪入尘尽量放轻了声音,走到楼上,看到那扇紧闭的房门,黑眸一闪,伸手缓缓推开,房内流散出淡淡的檀香香气,但却掩盖不了他所熟悉的梨花香,老师哥哥果然在这儿!走进房内,轻轻关上房门,转身的一瞬间便看到了窗边软榻上躺着的那抹白色身影,当即便快步走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