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之陵只得退到身后，将眼里幽沉之色收敛。
皇帝带了几个大内高手，李泉还有凤之陵出去了。
几个人都是一身便服，刻意伪装了一下，不大引人注目。
皇帝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绵延不绝的叫卖声，心中只觉得异常满足，他自负地认为现在的帝都的繁荣富强都是她创出来的。
可是他又那样地自诩高贵，就算穿着便服，也是双手剪在身后，眼睛目不斜视，就好像是高官出来巡视，百姓避而远之。
总有打探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而他享受这种被仰望的目光。
他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有几个小孩子在那里玩闹打趣，做着小游戏，皇帝不由心神向往，他已经不知道童真为何物了。
可是他们跑着，转着圈，拍着巴掌，嘴里在念什么呢？
孩童稚嫩的声音清晰地响在空气中：龙生九子各不同，有人贤能有人庸，老头懒朝狩后宫，出事只劳手下人，堪笑失国为哪般？奢暴豪强醉生死，酒池肉林糜烂尽，酷刑折磨残虐张，众叛亲离迟早日，百花摧尽百姓伤，国主犹自宴歌舞，未免大好河山失，趁早退位换宁毓。
皇帝听了一遍并未很真切，所以他站在那里，细神听了，还仔细回味每一句话。
可是他还琢磨出话的意思，李泉就跳脚般嚷道：“皇……黄老爷，这诗句简直是谋逆，是大不敬。”
凤之陵的脸色也难看起来，惊恐道：“这什么剃头诗，简直闻所未闻，见过未见。”
皇帝的脸色阴沉起来，可是那几个小孩并未预知到危险就在身边，反而越发起劲，“皇帝昏庸又无道，九皇子和安平郡主双剑合璧，保家护国无人可挡……”
皇帝之前还不知道指谁，只以为有人骂他昏庸，现在说出要退位让贤给凤之尧，简直气煞。
他还没死了，正值壮年，他的好儿子就肖想他的皇位，这是诅咒他死呢？
他猩红着眼，恨不得将凤之尧大卸八块。
他怎么就生出这样的孽障，竟然谋朝篡位。
“父皇，他们肯定是故意诋毁九皇弟，要不要儿臣派人将他们抓起来，让他们供出幕后主使。”凤之陵气啾啾地说，对凤之尧维护起来。
“他们不过是几个小孩子有必要和他过不去吗？回宫！”皇帝挫着牙，气愤地甩了甩衣袖。
李泉忙灰溜溜跟上。
……
金銮殿，凤之陵和李泉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气氛十分诡异，安静到令人发指。
皇帝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脸色也像那阴云密布的天空，可就是一言不发。
凤之陵自然不敢乱讲话，皇帝注视着他，他也不敢乱动。
良久之后，皇帝才阴沉万分地问：“陵儿，你对这民间歌谣有何看法。”
凤之陵这时候又要装兄友弟恭，“回父皇，儿臣以为只不过是几个小孩胡说，不足为信。”
皇帝狠声训斥道：“你觉得有这种可能吗？那几个小孩不过七八岁年纪，怎么可能编出这样的诗词？就是成年百姓，不读些诗书也编不出来。”
凤之陵默不吭声了。
皇帝继续道：“再说，你看那小孩已经朗朗上口了，说明对这诗词已经十分熟悉。”
凤之陵又建议道：“不如抓来他们的父母来盘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