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桃花朵朵要争宠 > 第48章 齐人之福全文阅读

这一个喘息间,夜长留已从马上脱身,见到男子愣了一愣,随即上前一把握住男子手腕,欲要将他拖离战场。

持剑之人却是分毫未动,银白面具覆住面孔,方才还死寂的长剑上突然传出一股大力,自长鞭缠绕处决然而来,扎格尔心神大乱的想要弃鞭脱手,却已然是来不及,登时惨呼一声,转头吐了口血,晃了几晃竟是连马背都坐不住,面如金纸般直直栽下马来。

此时他的亲卫队还未赶到,跪在狼王府门口的士兵面面相觑,拖拖拉拉的起来几个,也不上去搀扶,全部面带忧色的大声讨论着一些夜长留听不懂的鸟语。

经过这番做派,夜长留哪还有不明之处。在场的这些士兵大抵是归属狼王的亲卫队,自家主子被这扎格尔所伤,自然不会对扎格尔有什么好感,凑上去看看也不过出于下属本分。

狼王府内的丫鬟们却是知道人在蛮夷处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连忙送水的送水,打扇的打扇,忙忙碌碌的显示各自的忠心。

反倒是被夜长留拉住手腕的中原男子回过身来,面具下的唇角轻轻扬起,一贯平淡无波的声音加了十分相思,八分柔情,也不收回手腕,任凭夜长留怔怔的拉住,往日只会研药的莹白手指在衣袖上撵了撵,又撵了撵,星眸波光璀璨,流转间尽诉世间风花雪月之情,爱恨缠绵之感,只是一眨不眨的将夜长留盯着,想着当年小院之中二人曾于月下把酒言欢,又忆起曾经二人故作洒脱的挥袖作别,再想到如今长留已成了狼王之妃...心中浮现多少复杂情愫,却难以一一诉诸于口。

他隔着面具的声音有些沉闷,粉白的唇几次开合,见夜长留含笑将他望着,凤眸深沉如墨,也不知是否怪罪于他,心中更是惶然,舌尖在齿间抵了抵,像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又像是怕唐突了这场梦境。

最后只得狠了狠心,有些郝然道:"长留...三年之期未满,是紫衣先毁约了。"

夜长留神色不变的看着天机紫衣紧张的抿起唇角,慌乱的蹙起眉头,眸中染了薄雾,才低低的笑出声来,伸手理了理紫衣额前散乱的发丝,指尖在那冰冷的面具上蹭了蹭:"无妨。"

紫衣瞬间松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看了夜长留一眼,千言万语也要理出个头绪,思绪纷杂的踌躇道:"这些日子,你过得可好?"顿了顿,又连忙补充:"京城的事我都听说了,你...若是不愿嫁来蛮夷,为什么不回去寻我?长留...你是否...怨我当初没有留你?"

紫衣说这话时神情内敛,指尖却在衣袖上捏的泛了白,夜长留怔了一怔,当初要走也是她自己提出的,更是不知此话从何说起。可这怔忪却被紫衣当成了默认,神色变了变,脸色苍白几分,唇角勾出一抹苦笑:"长留,我自小就跟着师父避世制药,除了你和师父之外,就连父母也并无太多交流...很多事我无从学起,你又不肯明说,要我如何懂懂得?"

夜长留的眼神更微妙了,她第一个念头就是紫衣知道了她并非这个世界的人,可紫衣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扎格尔的亲卫队随后赶到,一见自家主子昏昏沉沉的靠在个小丫鬟的怀里,手中腰刀出鞘,可军人的天性是服从,扎格尔没有开口,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而那丫鬟的波涛汹涌也很得扎格尔欢心,场面尴尬又凝重,显然并不是纠结紫衣怎么知道此事的时候。夜长留安抚的笑了笑:"并非我故意瞒你,只是有些事情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紫衣也明白夜长留如今的身份处境,想着分开之后的种种,眼神隐忍的别开目光,寂静无声的惨然一笑,安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既然长留已经寻到,他能这般看着就已足够知足,其他自也不必妄想了,何况...

扎格尔享受够了丫鬟的波涛汹涌,头脑昏沉的被士兵扶了起来,手持马鞭一指天机紫衣,恨声道:"将那个中原人给本王拿下!"

此话一出,蛮夷士兵自然分成了两派,唰唰唰唰短刀出鞘,狼王的亲卫队整齐森严的挡在夜长留二人身前,将扎格尔的亲卫队一个不剩的全部拦住,持刀的动作如出一辙,刀尖微微向下,摆足了迎战的姿势,一时间两方煞气森然,却无一人肯让步。

夜长留皱了皱眉头,伸手摸上腰间短匕,天机紫衣倒是一片淡然,面具下的表情不得而知,手中长剑凛冽,隐隐护在夜长留身前。

"谁敢动他!"

正当此时,狼王千岁大踏步的从府中走出,红发张扬的披在肩上,一袭黑衣如地狱修罗,气势如虹的夺了身旁一个士兵的短刀,在手中掂了掂分量,看也不看抬手掷出!扎格尔刚出虎口又入狼窝,亲卫队抽身欲护,却已来不及,他似乎想不到狼王伤势竟如此轻微,诧异间抬手格挡,刀身抵上飞射而来的短刀,金戈交鸣之音震得人牙根酸痛,扎格尔奋力挥臂,却奈何不得狼王天生神力,只能任凭那短刀在半空中耗尽了力气,才被他挑刀远远拨飞。

四周士兵面面相觑,只这一招,就足以证明阿扎尔比之狼王不止逊色半筹。

若说夜长留方才之举还算是个开的过了头的玩笑,那狼王这当机立断的一刀就是彻底砍中了扎格尔的自尊!

扎格尔恨得双眼通红,早也不再自矜身份,一把推开亲卫队的阻拦,就要上前与狼王拼命,周围的士兵却忽然跪了一地,用着夜长留听不懂的鸟语恭敬的献上他们崇高的敬意。

本也正要迎战的狼王顿了顿,回头看了夜长留一眼,血色的眸中烦躁不加遮掩,转手将手中短刀插入土地,也不见用了多大的力道,却是顷刻间没入了一半刀身,端端正正的行了一个晚辈的礼节。

夜长留眼中一冷,面无表情的回头看去,又是一片马儿奔腾过的风沙,那位颇为禽兽还专啃门前草的可汗器宇轩昂的端着君王的架子赶了过来,同样的汗血宝马神骏非常,身后正坐着满面担忧的妃子露珠儿。

"孽障,还不住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