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桉……”
颜清动了动唇,跟着热了眼眶,此时已然忘了想赵元桉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她忘了,赵元桉可没忘。
吸了吸气,赵元桉缓缓收了泪意,转而坚定道:“就在我看到信号弹的前一刻,我都一直觉得我很不幸。
直到刚才,看到你好好站在我面前,看到母亲、姐姐姐夫,还有那么多赶来相助的人,我才明白一个事实:我所有的幸,都远超不幸!
我很庆幸,这么多人关心着我,甚至爱屋及乌,将这份关心惠及到你身上……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我才看透自己内心:原来,我也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记恨母亲。
像天下所有孩子一样,我也会在第一时间去寻求母亲的庇护与帮助。
而在我开口之前,母亲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颜清,我很幸运,对吧?”
“……嗯。”颜清重重点头,鼻音浓重。
赵元桉再一次笑了,这一次笑的耀眼绚烂,张狂自信,他说——
“颜清,你是我的驸马,整个大晋都知道。
常言道,夫妻一体。
我可以做的,你都可以。
我有母亲和姐姐她们的庇护,有父亲的期望与祝福,只要不伤天害理,可以随心所欲。
而我有的,都终将分你一份。
所以,你不用想那么多,想做什么就做,想说什么就说,无论是对是错,总要摆到明面上来,让人有机会去评判。
当然了,至于她们评判的内容,你完全不用在意!”
这一次,两人调换了方位。
以往,都是颜清劝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而这一次换赵元桉来说这样的话。
不同的是,颜清劝赵元桉有界限范围,比如在她面前。
而赵元桉则不仅如此,他在告诉她,可以不用在乎全世界!
虽然,很大程度上,赵元桉似乎是在恃宠而骄,连带着也想让颜清像他一样拥有特权。
可颜清分明从他眼睛里读懂了:他是认真的。
认真的“恃宠而骄”,认真的记恨或宽恕庆德帝、认真的努力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换做别的时候,颜清肯定不敢当真“恃宠而骄”,然而此时,她只想顺着心意来。
因为颜清知道,赵元桉肯自揭伤口,完全是为了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她挣一份光明正大的特权。
说白了,赵元桉很爱她,他所做的一切都源于对她的爱!
颜清不能,也不想辜负这份爱。
所以,哪怕明知道不应该在此刻,当众揭开某些真相,可这真相里涉及了赵元桉最亲近的人之一——赵秀合,颜清没法调动逻辑、理智等客观情绪了……
她绝不要在赵元桉眼里心里留下任何不好的痕迹!
思及此,颜清突然眸光一厉,精神大振,松开赵元桉的手,往前踏出一步,面向庆德帝,正正经经的施了一礼。
“启禀圣上,臣定北县侯颜清有本要奏。”
刚才还有些戚戚然的氛围,随着颜清这句铿锵有力的话,瞬间变了。
众人神情都跟着一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