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九爷带着愠怒低喝一声,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震的那些碗碟直颤,借着烛光能看见他因为隐忍着怒气而紧蹙的眉心,像刀刻出来的川字。整张脸的轮廓都紧绷着,拍在桌上的手掌慢慢的握成拳。
因为气愤声线也跟着那些碗碟一样带着颤音,再一次强调说:“够了!”
靳梧箴被她吼得愣了一下,浅浅的笑意僵在唇边,唇角抖了抖,竟然感到万分的委屈,紧抿着嘴唇把脸偏向了一旁。
“梧箴,”九爷意识到自己的怒气,有些失态,缓和了语气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听到他的声音,靳梧箴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不知道这是不是心理上的阴影面积过大,即使过了好几天,再听到他喊她的名字,还是会感到恐惧。
她一直以为自己有着心理学的知识,现代人的头脑,足够强大的灵魂,却发现,不过还是一个软弱的女人,灵魂被禁锢在那天的车厢里,一直到现在都没能解脱出来。
她把脸偏在一边低垂着眸子,缓缓的开口问:“爷,有什么吩咐?”
话音刚落迎来的就是瓷器碎裂的声音,她用眼角的余光偷瞧,还是心虚了一下。
就看九爷的拳头下有一堆破碎的瓷片,接着他的拳头张开,微凉的手指飞快的钳住她的下巴,稍稍用力便迫使着她正视他的脸。
靳梧箴的眼神无处躲藏,只能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深邃的眼眸里有一点一点的光亮在闪动。
她扬起嘴角微微的笑了笑说:“奴家哪里做的不对,爷说出来,奴家改还不成吗?”
“奴家,奴家,靳梧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把你自己的当成什么?”九爷的指尖微微用力,狠狠地发问。
“爷想让我当成什么呢?”靳梧箴平静的反问。
九爷倏的放开手,笔直的坐在她的对面,意味不明的看着她。半晌才幽幽的开口,语调里倒是多了一份无奈,他说:“我以为你会懂,却还是我自以为是。”
靳梧箴不解的看着他,他没有称本王,而是说我,就好像他们没有发生那件事之前,两个人在一条平等水平线,称呼都是你我。
而在云泉山庄回来之后,他自称本王,而她自称奴家。他们之间的关系变了,称谓也跟着变的生疏。
现在他又改口说“我”,是想做什么呢?靳梧箴看不穿,猜不透。
索性闭口不言,默默的听着,不管接下来是羞辱的话,还是深情的表白,她似乎都已经免疫。
她的心上有一道疤,就算是羞辱也不会让它更加深刻,柔情也不会把它抚平。唯有自己生出坚硬的盔甲,才能保护它不受到二次伤害。
“我知道你想有一个门派,想要参加丹药大会,也知道宴喜楼里有一个歌女,你想帮她……”九爷闭了一会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不带感情的说出了这些话。
靳梧箴听的真切,还是忍不住嘲讽的笑了一下,这是多么简单明了的关系。各取所需而已,九爷把她的行踪掌握的了如指掌,轻而易举的就能拿到推倒她的筹码。
还妄作深情的来责问她“把他当成什么人,把自己当成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