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以为自己的举动大概在洛瑶看来还不够诚意,咬了咬牙,跪在原地随意喝了些水吃了些东西;然后又继续一直不停哀声恳求。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朱雀游魂一样飘到孙氏跟前,冷冷道,“二夫人求人也得有求人的姿态,这诚意……还不够。王妃说了,二夫人若真有心,不妨先在这跪上三天三夜再说。若她到时气消了,其他一切也好说。”
传完话之后,朱雀连看也没多看这个女人一眼,直接又转身进了里面。
“跪上三天三夜?”孙氏惊得傻了眼,“这不是要我的命?”
可她一想到外面那些恨不得撕了她的人群,就只能咬着牙根屈辱的继续在这跪下去。
“好,我跪。希望王妃说话算话,三天后放过他们。”
在她的盘算里,虽然跪上三天三夜确实十分痛苦;但比起娘家的荣华富贵,比起由此带来的种种好处,她痛苦三天三夜还是值得的。
只可惜孙氏太过想当然了,她压根都没听清朱雀刚才传话的重点。
三天三夜,对于孙氏来说倍受煎熬;但对于在里面练字看书躺着静养的洛瑶来说,不过弹指间的事而已。
如果忽略她内心为宁易非忧心如焚的焦急煎熬,一切都平静得美好无比。
三天时间一过,孙氏就扯着已经嘶哑得发声艰难的嗓子朝里面大声喊,“王妃,我已经依你所言在这忏悔了三天三夜,现在你是不是也该实现谎言,对孙家网开一面了?”
她喊了好几遍也无人理会,后面终于忍受不住拿了东西要砸门闹出大动静。
朱雀才冷着脸现身出来,“二夫人请回吧,王妃心情不好,不想再听到与你有关的任何消息。”
“她心情不好?”孙氏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么说她是说话不算数耍着我玩了?”
朱雀冷笑,“我想二夫人有些误会;之前我代王妃传话,是说王妃若心情好的话,也许看在二夫人有诚意的份上不再追究之前的事;但是,你一直在这里大吵大闹;诚心闹得我们王妃休息不好。”
“她休息不好,请问心情又如何能好得起来?王妃心情不好,自然没兴趣理会二夫人的事。毕竟那是你的娘家,跟我们王妃可没有任何关系。”
“我奉劝二夫人趁着王妃现在还没发怒之前赶紧离开这,不然的话,若是真惹恼了王妃,接下来会有什么后果,我可不敢保证。”
孙氏之前一直劝自己隐忍委曲求全,为了娘家为了外面那么多人,她就委屈在这跪上几天求一求洛瑶又如何?
只要洛瑶收回成命,让她娘家恢复到以前风光,她吃这些苦也不算白吃了。谁让她之前有眼不识泰山,一时贪嘴快得罪了洛瑶这个冷酷无情的活阎王。
孙氏哪料到自己已经自认倒霉委曲求全了,洛瑶还是不肯放过她与自己娘家。想起自己这几天的苦白受了,忍不住当场崩溃发飙,“她心情不好?敢情之前是信口开河拿我开涮?”
“她洛瑶是个什么东西?真以为自己是个人人敬重的超一品亲王妃?你回去告诉她,宁易非失踪那么久,肯定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她心肠那么恶毒,活该当寡妇。”
“以为她能在卫王府作威作福威风多久?等着吧,我们卫王尸骨未寒她就敢和一个庶子勾三搭四不清不楚,她迟早要被赶出卫王府。”
“我就擦亮眼睛等着,看她到时怎么倒霉。”
孙氏扶着膝盖,指着华庭的大门骂骂咧咧不休。显然跪了几天已经将愤怒积攒到了极点,这一下是不吐不快了。
朱雀双眸蓦地眯起,冰冷寒芒一瞬如锐利的箭朝孙氏射了过去,“二夫人,你嘴太臭了,还是先漱漱口再说话吧。”
话落,她脚尖往地上一挑,一块烂泥便“嗖”的飞往孙氏嘴巴。不偏不倚,直接将破口大骂的孙氏塞得再也发不出声来。
“这个人在这里太碍眼,王妃说她影响空气新鲜。”朱雀冷眼盯了眼直翻白眼的孙氏,朝附近的侍卫招了招手,“将这个疯婆子扔出外面去。”
“是,朱雀姑娘。”声落,立即有两道人影出来将孙氏拖了出去。
卫王府外,孙氏娘家的人,以及那些依附孙家及卫王府而生存的人,这些天都一窝蜂惶惶着急的守在外面等着孙氏求情结果。
一会之后,眼见卫王府一侧偏门打开,一道人影被毫不留情的扔了出来。
众人一看清是孙氏,立时纷纷围了上去,“怎么样?怎么样?王妃原谅你了吗?她答应将大牢里的人放出来了吗?还有我们之前的产业,她答应还回来吗?”
孙氏被那两个侍卫那么一掷,虽然没被摔成重伤,但也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此刻这些人没有一个人关心她半句,反而一个个挤破脑袋过来只知道追问她结果。
甚至,她的父母亲人,也没有一个人伸手扶她一把,就任由她狗啃泥的狼狈相趴在地上……。
这么一想,孙氏不禁悲从中来。
当然,她不会哭。只是这一刻从心底无比怨恨起洛瑶来。
“什么原谅放人?你们别白日做梦了。”孙氏冷哼一声,难看的脸布满幸灾乐祸的表情,她艰难的慢慢爬起来,仇恨地望着将她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发出无比刺耳的嘲笑声,“洛瑶那个贱人就是故意耍你们的,她不把你们整得家破人亡绝不罢休。”
“你们就认命吧!”
这番话一出,当场惊得这些满怀希望的人大惊失色。
待这些人反应过来之后,有人情绪终于爆发了,“都怪你,都是你,不是你惹了卫王妃,她怎么会出手对付我们。”
“你这个贱人,你害得我们一无所有,你怎么不去死。”
“你死了,说不定卫王妃还会原谅我们。就是你连累我们,你该死……你去死。”
推推搡搡的人群中,不知谁先动手开始撕裂孙氏的头发,接着又有人撕裂她的衣裳,再接着有人掰扯她的手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