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易非眉梢扬了扬,“嗯?”
少年被他一掠,立时觉得浑身都被无形凉意笼罩。他吞了吞口水,连忙道,“其实事情是这样。”
“主子离开之后,属下无意察觉到彩衣帮的人在上皇觉寺的必经之路暗设障碍。”他眨了眨眼,继续笑嘻嘻道,“彩衣帮干的是收钱出力的买卖,属下谨记身份当然不会旁生枝节。”
“很多人都被彩衣帮挡了回去,不过他们遇上玉公子——自然是不敢挡的。”
宁易非似笑非笑看着他,不紧不慢道,“哦,是吗?”
据说席无痕幼年摔下马后就不良于行,这小子因为这个才故意放人上山吧。
飞鼠眉眼一挑,振振有词,“主子你是没看见,他身边那个赶车大叔的身手根本不是彩衣帮那些乌合之众可比。”
“后来也不知玉公子何故与彩衣帮发生激烈冲突,一着不慎,这不还没到皇觉寺就被暗算了。”少年夸张地叹口气,“幸好碰巧洛姑娘下山,主子你也知道洛姑娘她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这才有后面洛姑娘到映泉山庄救人逗留一宿的事。”
不是他故意眼睁睁看着洛姑娘身陷险境不肯出面相救,是主子自己喜欢“做好事不留名”,好感化洛姑娘心甘情愿承认小神医的身份为主子诊治,他怎么敢自作主张暴露行藏?万一洛姑娘以为他监视她,误会主子就不好了。
虽然他冷眼旁观席无痕出面有私心在,可他事前也确定了洛姑娘不会受伤才放心这么做的。
事实证明,他做得没错。
洛姑娘果然出手医治席无痕,他还知道,她还是解毒大行家。
宁易非闭了闭眼,良久没有说话。
飞鼠的用心他如何不知!
其实不仅飞鼠,他身边其他人对洛瑶是小神医这事也持怀疑态度。存疑试探、冷眼旁观或者推波助澜,说到底,飞鼠这么做终究是为他而已。
“你现在确信她是神出鬼没的小神医了?”
飞鼠小小得意地笑了笑,“洛姑娘很谨慎,一路掩了行迹去到映泉山庄,即使救治玉公子也没忘用障眼法。”
“不过属下调查之后,就确定出手救治玉公子的必是她无疑。”
宁易非饶有趣味地瞥他一眼,“这话怎么说?”
“他们未到映泉山庄之前,就有数种含剧毒的药材紧急送去,但那个随诊大夫最擅长的并非解毒一类的内症。”少年狡黠地转着眼睛,“以玉公子的家底难道会请不到一个能对症下药的大夫?这不是明摆着有猫腻。”
宁易非扭头望向窗外,目光不知落在何处,半晌,慢慢道,“既然你脑瓜子还没废,想必还能指挥双腿,我这正好有件差事要你去办。”
他回首低眉,拿笔蘸了墨在素白信笺写了起来。
一会之后,吹干墨迹放进封套,“给她送去。”
少年吃惊地瞪着封套,面露惭色看他一眼,随后低头闷声道,“主子都猜出来了?”
宁易非掠他一眼,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去吧。”
他不敢说十分了解洛瑶,却深知她绝不是好管闲事的性子。席无痕有什么地方值得她冒险出手?除非席无痕中毒就是因她而起。
青玉轩。
洛瑶反复看着手中没有署名的信笺,眸色渐渐生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