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里还暗嵌了宁煜的字在里头。
这让她如何不怒!
想起刚才她一无所觉戴着这支发钗晃了那么久,她就怒得想掐死宁煜那个小魔王。
他做什么不好,偏偏偷偷摸摸弄支内含乾坤的发钗插在她头顶,还被北堂牧盯了半天……。
不过这会洛瑶再恼火也没用,宁煜不在眼前,她就算拿发钗来撒气也不顶用。
况且,她也没时间在这生闷气。
稍作休整之后,洛瑶易装而扮,就带着元香前往宁国公府去。
不过去到北堂征的院子诊治之后,她悬着的心倒是放了下来。但心头疑惑却反而重了几分。
就在她准备离去时,一直没露面的北堂牧突然现身将她堵在里面。
“神医这是要走?”
洛瑶看着懒懒抱臂堵在门口的北堂牧,眸光一霎冷了下来,“大将军有何指教?”
暗用内力封了北堂征的穴道,故意让北堂明珠着急上火将她找来宁国公府,她倒是想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北堂牧比发还黑比刀还亮的目光“唰”地递了过来,“指教不敢。就是有几个疑问想请教一下神医。”
洛瑶抿着唇不吭声,目光冷冷盯着他,火星已在眸内隐隐有乱窜之势。
他扬了扬疏狂上挑两道浓眉,朗朗一笑,自顾往下说道,“我北堂牧一介武夫,大字识不得几个。在外时常听到人们讨论到水性扬花这个词,心里疑惑得紧,又不好意思去问别人。素闻神医见多识广,想必不会吝于为在下解此一惑?”
混蛋!将她骗来这里,竟是为了羞辱她!
洛瑶几乎立刻气得想拿桌上的杯子,朝着他那张俊朗明烈的脸砸过去。
她冷冷横他一眼,半字不吐,直接抬步就往外走。她就不信,他还敢强行将她扣在这里。
长臂一横,北堂牧毫不犹豫拦住门口,“神医何必急着离去?在下诚心向你请教,你解释一下又有何难。”
“北堂牧,想不到堂堂大将军也不过宵小而已。”洛瑶沉着脸斜睨他一眼,讥讽冷笑,“你这是想做什么?不想要北堂征的命吗?”
北堂牧似乎毫不在乎她的威胁,仍将长臂横在门框不动,“据闻小神医一旦开始诊治一个病人,从来没有半途而废的先例。要么医好,要么人死。”
洛瑶冷笑,“难道北堂没听过传闻有误这词?”
她爱惜名声,能重过他爱惜自己弟弟的性命?真是笑话!
“不知小神医昨日可知安国公新娶了夫人?”北堂牧看着她,忽转了话题。
洛瑶莫名其妙看着他,眉头越发拧得深,“关卿何事?”
“昨日在下有幸赴宴,并亲眼目睹了一些别人没看到的奇闻趣事。不知小神医可有兴趣一听?”
奇闻趣事?
洛瑶心里忽然浮出几分怪异情绪,“抱歉,我没有窥探没有隐私的兴趣。”
“劳驾大将军高抬贵手,让我出去。”
北堂牧睨她一眼,横在门框的手臂依旧纹丝不动,“据闻宁国公府由洛大小姐当家,在下却几乎全程没看到她出来招呼宾客。”
他故意顿了顿,意味深长打量她一眼,“反而无意看到夜色中,有身形窈窕的女子坐上马车趁夜出府。”
“小神医不妨猜猜这位悄悄出府的姑娘是谁?”
洛瑶心头紧了紧,实在很意外她与宁易非外出一幕被他看到……。
不过,就算被他看到又如何,他又不是她爹,他管得着她夜里出府干什么吗?
她面容沉了沉,“北堂将军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实在不明白你跟我说这些是何意?”
北堂牧睨她一眼,又不紧不慢道,“哦,还有一件奇事,就算小神医不感兴趣,听上一听也无妨。”
还有?
洛瑶愕然。
“五殿下日前四下辗转,重金购得最好的软金与最上等的玉石以及珍珠,找了最好的工匠打造一支别致的发钗。我无意知道此事,一直猜测着他如此尽心尽力打造一支发钗,定然是为了送给心上人。”
洛瑶眉头轻蹙。
宁煜打那支发钗,还曾闹得人尽皆知?
“我一度还好奇何家姑娘如此幸运得他青睐,想不到就在昨日的喜宴之上,五殿下借故离席,却悄悄在那位大小姐屋顶上等了一夜,这才寻到机会将发钗送给她。”
宁煜昨晚在她院子等了一夜?
洛瑶心头震了震,随即却觉莫名沉重起来。
北堂牧清楚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所以为谁抱不平?特意骗她来这里质问羞辱?
“北堂将军这份正直忠义之心虽好,”洛瑶冷笑一声,“不过也看用在什么地方。”
“将军看似清楚个中内情,可实际你又不是当事人,仅凭主观臆测就断定谁对谁错,将军此举是不是太过武断了些?”
她盯着他微微发僵的俊脸,又冷声道,“再者,即使其中有人做得对或不对,将军又有什么资格批判别人?”
看着他隐隐有些发白的脸,她继续寒着声重锤出击,“其中是非对错,跟北堂将军又有什么关系?”
嘲讽她水性扬花?
他知道她曾与宁煜好过吗?没有!
宁煜没有向她表白过,她也从来没有承认过喜欢的人是宁煜。
再说,她与谁两情相悦,又关他北堂牧什么事?
白白跑这一趟,还白受这一顿莫名其妙的闲气,洛瑶简直气得要命。当然也没兴趣追究北堂牧为什么这么做。
他爱咋的咋的,她活得问心无愧就行。
“请北堂将军让让。”
她盯着那条横亘门口的手臂,面无表情再三重申。
北堂牧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慢慢道,“如果我偏不呢?”
这话实在古怪!
洛瑶不由恼怒蹙起了眉,冷眼打量他一会,“北堂将军什么意思?”
北堂牧哂然一笑,笑声耐人寻味,“就是字面的意思。”
洛瑶定定盯着他,盯了一会,冷哼一声,忽一言不发转身回头。直接走入内室,走到东面的窗户,双手往半人高的窗台一撑,随即便跳了出去。
然而她双脚还未落地,眼角往旁边墙角无意掠过,心头猛地惊了惊。
那里居然种着一棵树。
这可不是一棵普通的树,而是无花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