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之后,敌军开始放火箭,我军又是一阵阵凄惨的叫声此起彼伏,伴随着我军的惨叫声的是山顶上敌军的欢呼声,我心下都急得不行了,付静生他们怎么还没有来呢?看着地上一片的惨状和敌军幸灾乐祸的欢呼,看来平日里我果然是太过仁慈,自己的仁慈并不能的到敌军丝毫的心软。
一块硕大的石头向不远处的徐常福击去,而他此刻却正在阻挡着来自正面的立一块石头,我急得大叫:"小心!"那块石头却伴随着我的声音和徐常福转过的头撞击在一起,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整个身子便已经砸得飞了出去,头部被砸得变形了。我惨然的看着在我眼前失去的一个大将,怎么可以这样?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可是我自己何尝又不是这么残忍呢?如今该我去面对别人的残忍了却是如此不可接受,心中不禁大怒:萧若幽如不用你们的鲜血祭我死去士兵,誓不罢休!
我看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就命全军撤退,部分打昏了头的敌军则马上跟了上来,我军人马在前面逃着,后面部分人在追赶着。一支支的羽箭从身旁擦过,又是一阵喊叫声。我军将士只好停下来作战,宁思仁杀出一条血路,我拿起长矛刺向一个朝我驰来的敌军,一股鲜血飞向我的战袍,在此同时却有一支向我急驰而来的箭。
一旁的宁思仁快速的替我挡去,然后大声地朝我喊:"大帅请随我来!"
我策马朝他的方向奔去。
后面的敌军还是紧紧跟随不放,宁思仁策马向一片树林中走去,林中树木繁密,还没进入树林就感觉一阵幽幽的冷风向我袭来。
敌军在追至树林前竟然就止住不追了。
我心下一阵疑惑,却也是逃命在即,顾不了那么许多。
见追兵已退,我们停下马来,相继下马,都是一身狼狈。
宁思仁一下马便狠狠地盯着我,手紧紧握着佩刀。
我了然的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早就认出我来了?此时是否想亲手为你母亲报仇?"
宁思仁不惊讶的看着我:"大帅果不愧是女中豪杰!但我就是想不通你知道了怎么还会与我来此。"
我轻笑着说:"我不跟你来不也是死么?那还不如死在你手里来得自在。"看了看一脸戒备的神情,我缓了缓说:"只是在死之前,我还有话要说。"
他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
看他没反对我接着说:"就算当日知道今日你会杀我,我依然会那么做,你心还是不信?别说只是你母亲的一只耳朵,如果当时只有牺牲你母亲才能保住整个国家,我亦会毫不心软的会杀了你母亲!我是不是非常狠心?"
看了看他狠狠地瞪着我的眼睛,我笑了笑:"其实我在做的时候已把对你的伤害降到最低点,不想还是让你对我恨之入骨。只是你可知道对于一个国家而言,一个人的生命是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更何况如果你的生命能挽救整个国家于危难之中的时候,为何还不让你的生命辉煌起来呢?如果当时需要的是我的生命我亦会毫不犹豫地献出自己的项上头颅,而当时我的父亲逆天而行,你以为本宫就真的那么狠心么?不,我也有不忍,那毕竟是生我养我的父亲,可是他做错事了。"
"人,不管是任何人,只要是做错事了,就该为自己的行为受到惩罚,更何况他犯的错是滔天大错。我不能因为是我的父亲而对他心软,当时要是有一丁点的不忍,那么到时候将是天下苍生的不幸。如若我不那么做才是不忠不孝,对朝廷不忠,因为本宫身为云国子民却不能在国难当头时出头;对父亲不孝,因为他做错事了,女儿如果不给与纠正,就只会让他错的更远、更离谱。"
宁思仁稍微动容的看着我,知道他是能够想通的:"也许你会以为本宫在为自己开罪,可是你想想,当初在皇城之上我已说过:国家国家,先有国后才有家;家人家人,先有家后才有人;国家、家人,没有国又何来家,更何况你区区的一个人。"
"你的忠心当然是无可非议,但是不可愚忠;孝顺当然也是值得赞扬的,却不可盲孝。在一个国家动乱之际,百姓又何其无辜的成为了国变的受害者,你难道能因为自己的愚忠和盲孝而舍弃天下的父母么?他们的子女如若跟你一样,便会过来向你讨债,届时你岂不是逆天而行了么?何谓国家?何谓忠?何谓孝?忠孝就是当国家大难当头的时候,个人的一切应该服从国家;当国家昌盛时,你才有忠孝可言。当国家因为你的愚忠而有难时,你的父母难道就能幸免遇难么?父母都不在了你从何孝顺。就算你的父母能侥幸存活,看着千千万万的父母死去,你还能安心去孝顺你的父母么?言尽于此,你自己掂量着办吧!"说完就就轻轻闭上眼睛等着。
过了一炷香那么久,我才听到刀掉到地上的声音,我知道我赢了。
睁开眼看见宁思仁直挺挺的跪在我面前:"娘娘一言惊醒思仁,末将实在是糊涂,不指望娘娘能原谅末将的愚昧,只望娘娘能让末将一直跟在娘娘的身边。"
"并不是本宫不同意,只是我要的是一个誓死效忠的部下,不是一个随时都会取我性命的人,你要是不能做到我也不挽留你,你就走吧!"
宁思仁朝我磕一个头坚定地说:"末将愿意誓死效忠娘娘!如违此誓,天神共愤!"说完捡起地上刀割破手指,一滴滴的鲜血渗进地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