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木屋的时候,紫鹃便依然停在外面,我孤身一人进去。
打开密室的门,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走进去。
轻轻来到晶体棺木旁边,元祯仍旧是那么静静的躺在里面,没有一丝丝的生气。我不喜欢这样的他,因为无论我怎么样,他总是那么的无动于衷,与我是两个世界的人,任我如何的呼唤也不能得到他的一声回应,一直以来都没有发现原来我也是那么的多话,并且还是自言自语,唱着一个人的戏。
隔着棺木,我轻轻的抚上他不变容颜:"元祯,我来看你了,这些日子你可有想我?可有期盼着我的到来?可有挂念着我的身体?可有...呵!应该是没有吧?要不然为什么现在我都梦不到你了,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梦到你才是若幽心里的坚持,只有在那里我才能跟真真实实的你说话呢!只有在那个时候我才不会是如此的孤寂,为什么现在残忍的连梦境你都要夺去,竟然是这样,那为什么又要让我如此的想你?我这一生啊,没有求过任何人,但是我却求了你无数次,只求你在那边的时候,偶尔的给我一个梦,让我能够有坚持下去的理由。孩子们都长大了,再过几年我便可以全然而退了,伯凌这几年都不曾回宫,外面也不知怎么样,我也没有过去看他。不是不想他,可是只要一看到他那张酷似你的脸庞,那酷似你的笑容,我的心就会无由的抽痛。"
顿了顿我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元祯,你还是这个样子,还是这张脸,可是你知不知道,若幽已经老了,已经不再年轻了,心也越来越觉着累了,越来越想你了。八年,你离开了整整八年,这八年你可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么?你可知道我在累了的时候多想有你在身边么?呵!真怕有一天自己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这一切该怎么办?能像你一样撒手而去么?能么?"
说到这里自己不禁声音哽咽:"每次从你这里回去,我便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是浑浑噩噩的,晚上也是忽睡忽醒,满脑子里都是无动于衷的你。你可知道最严重的一次是什么样子么?便是去年我们两人生辰的时候,看了你回去后我在床上睡了一个月,整整的一个月,就在太医也宣称我即将离去的时候,我竟然又神奇般的醒来,不为别的,因为我的责任还没有完,如果就这样去了你会难过,所以我强迫着自己喝药,喝了又吐,吐了又喝,反反复复的做着同一个动作,直到现在我的胃都会经常疼痛,吃些稍微刺激的食物便会疼痛难忍,即使再痛,但却也远远不及我思念你的痛,从此紫鹃便不再让我经常过来了。元祯,你听得到若幽说话么?你怎么忍心让我如此的痛,你怎么忍心让我这般的绝望?"
门口传来一股异样的声音传来,我转过头却看到伯泱静静的站在门口,赶紧站起身来,顿了顿声音笑着说:"伯泱怎么来了?"
伯泱默默的走了进来:"他就是伯泱的父皇么?"
我点了点头:"嗯!是你们的父皇。"
"他让你痛了么?"
第一次看到这个孩子关切的神色:"傻孩子,没有,我只是想他了。"说完拉着他的手说:"我们出去吧!"
刚走出屋外,紫鹃便小心翼翼的走过来。
我没有说话,只是拉着伯泱的手出去。是的,我在生气,因为不想让孩子们对元祯存在着误解,不想让孩子们对元祯产生怨怪,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回到宫中,我正准备叫奶娘带伯泱下去,他拉着我的手不愿意走。没办法,我只好自己带他到房里。
侍弄他躺下,我已经满头大汗了,有多少年不曾做过这种事情了?似乎自己也想不起来,久得都快忘了原来我也是一个母亲。
我轻抚着他的脸:"伯泱乖,快些睡觉,明儿个还要去书院呢!"伯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他墨玉般眼中透露出来的那一股子探究,仿佛要探到我灵魂深处一般,一时竟让我有些招架不住。
伯泱拉着我的手说:"妈妈有没有怪过伯泱?"
心里一怔,这个孩子第一次叫我妈妈:"怪你,为什么?"
"伯泱从来都不知道妈妈的苦,还以为妈妈不疼伯泱。"
鼻子有些发酸:"傻孩子,妈妈怎么会不疼伯泱呢?只是妈妈首先是全国百姓的皇上,然后才能是你们的妈妈,是妈妈忽略了我的孩子。"
他摸着自己的胸口说:"妈妈,伯泱不会说话,不知道怎么说,可是这里却为妈妈感到痛。"
这孩子感情太细腻了,又有着一颗像我的心,对大多事情都看得那么透彻,一旦遇到感情的问题,或许还是会跟我一样执拗:"没事的,伯泱身子不好,不要想多了,要好好的养身子,那样才能让妈妈开心。"
"妈妈一起睡!"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迅速的超里侧挪了挪身子,平时淡然的眼睛闪过一丝丝兴奋的光彩,不禁笑了笑。
今儿个是太后的寿辰,这是自元祯离开以后,头一次宫里举行如此大的盛宴,前几年都是全家人在一起吃一顿饭也就罢了,紫鹃会这么安排,恐怕也是看着如今太后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的原因吧?宫里的太医一拨一拨的为太后诊治过,却都没有任何成效,薛太医自我登基后便已辞官告老,如今太后怕是时日不多了。
去云英宫接太后的时候,众人已伺候她穿上了特意制作的衣衫,看到我进来,她端庄的脸上明显的露出浅浅的笑容:"皇上今儿个怎地亲自过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