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新说道:"大帅教训的是,是末将一时转不过弯来。"
"你们有这样的认识就好了,现在本帅需要你做的是让所有的将士都要与你们一样。如果现在连军中士兵都不能同心协力,恐怕届时还没走到南国,我军已经开始窝里斗了,还何谈去攻打南国,这是行军途中最忌讳的事情了。因为军中大多都是战后俘虏,对皇上的认识难免不够,本帅怕到时会生出什么事端来。你们从今天开始将他们大多都安排去照顾那些病疫中的人,届时本帅自有办法。"
宁思仁、陈文新二人有些疑惑的看着我,却见我只是点了点头:"末将遵命!"
"楚将军、朱将军、你们、还有本帅,我们全部都是云国的子民,也就是皇上的子民。如今你们要有二心,连做将军的都这样,还如何去说服众人?你们应该算是军中的老将了,所以你们的心态一定要先给本帅端正了!好了,下去安排排吧!"
他们走了以后,我一个人又走了一会儿。过两天就是大年了,似乎今年的春节来得格外的早。去年在宫里的时候怎能想到今年的大年我会站在这里,一切好像经过得那么的突然,那么的猝不及防,待我惊觉过来,时间已经飞快的流逝过去。人总是等到事情失去的时候才会惊觉自己应该挽留些什么;总是要等到时间流走才发现浪费的已经太多太多;总是要等到生命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一切都已经太晚太晚。军中有多少失去生命的人,恐怕在死的那一刻多么的盼望自己能与家人过一个自己以为平淡的大年,可是对于一个离开的生命,这是奢侈得不能再奢侈的愿望。而我呢?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去苛求什么,总是这样淡淡的,其实心中不也是犹如快死去的士兵在盼望着一些不切实际的盼望么?
回到房间,元祯不在,应该是又去看望那些病疫中的士兵了。
我正准备起身前去,却想如今宁思仁安排了那些我部下的人过去,要的不就是让他们看到元祯的仁慈和亲民么?我去岂不有些不好么?这么想便也坐下了,没一会儿却见人来报一井来了。元祯现在出去了,我就只好代他前去了。
到大厅的时候,却见一井正立在厅中:"一井,这些时日你都去何处了?"
一井没说话,只是将一叠东西放在桌子上。
我不解的走过去打开,却见是一叠字画和几封信件。我拿起字画,顿时人就僵在了那里,这不就是我在这荒乱的战争中特意想忘却的人儿么?可如今只是以这种形式出现在我眼前,却也是让我激动得快站不住了。我看着桌上一张张的画,有他坐着的、躺着的、哭着的、笑着的、还有蹒跚学步的,各种各样的神态都跃然纸上。双手颤抖的抚上画一张他皱着眉头的脸蛋:我的孩子,是什么把你难住了呢?是什么让你大惑不解呢?看着如此熟悉又陌生的伯凌,我心下一阵激动和惭愧。我的伯凌已经到了蹒跚学步的时候了,而我却在他的生活中缺席了。
打开一封封的信件,那都是太后和元奕亲笔写来的,记录着伯凌的一点一滴。
八月六日:伯凌已经开始跟我们抢东西吃了,每次用膳的时候总是一双小手忙个不停,不是把我面前的碗抓到地上去了就是把汤水弄得到处都是。越来越看不住他了。
十月二十日:这几天小伯凌总是抓到什么就咬什么,可能是因为开始长牙齿了,昨天这可爱的孩子竟然在元奕抱着他的时候,吃上了元奕的耳朵。把元奕逗得大笑,他却只是傻傻的不知小皇叔为什么那么高兴。
十月三十日:小伯凌今天竟然在床上开始爬起来了,真的很让我吃惊,云姐姐,你要看到了一定会很激动的。他双手双脚在床上费劲的爬着,像是在划着船一样,却无奈费了半天劲也只是在原地划船。
十二月五日:伯凌今天在我们的扶持下竟然能慢慢的走几步了,母后激动得都快流泪了,兴奋得直说伯凌让她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几岁!我一封封的看完信件,知道了伯凌的点滴成长,知道太后、元奕、冬妃对伯凌的关心、照顾。
过了将近两个时辰我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书信,却发现一井还站在一旁:"皇上让你何时回皇城的?"
"一个月以前。"
又是一个月以前,他们这些人差不多都是一个月前离开的,也就是病疫还没有大面积扩展的时候,点了点头:"好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晚上也不用向皇上来汇报了,先休息好!"
"末将告退!"
一井退下以后,我不禁陷入了沉思,元祯啊元祯!你让楚卫雄他们去调查南国的情况,虽说大部分原因也确实如此,但难道不是怕他们也染上病疫才把他们只开的么?而如今刚回来的一井,也许是你让他回去了解伯凌的事情,又何尝不是你在私心袒护他避免于难呢?你在最需要人手的时候,反而把自己的得力部下一个个以各种理由全部都支开身边,弃自己的生死于不顾,你冷酷的外表下其实也藏着一颗柔软的心呵!我一直以为一个人如果要让人害怕,那就是首先必须自己什么都不怕,只有自己什么都不怕的情况下,在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才不会畏首畏尾,勇往直前!如果一个连死亡都不怕的皇帝要想一统天下也是指日可待了。
整个下午元祯都呆在西面,晚上我没吃饭就回房躺下了。
元祯轻轻关门的声音传来,连灯也没有点就小心的脱衣上床了,我没有说话,直道他躺到身边我才朝他怀里窝了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