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罢,五师兄扶着喝了个七荤八素的九师兄走在前头,我与小白师兄垫了后,小白师兄摇着他的扇,我赏着我的景,一路默然无语。
正到了荷花池边,徐大少追了来,"白兄留步,家母有要事相商。"
徐老夫人找小白师兄作甚?我甚疑惑地望了望甚淡然的小白师兄。
他却是微地笑道:"容儿,你可是舍不得我?"
哎呀,他...他这一笑,荷花一样的艳色倾城,我...我只觉面上火辣辣的烫,赶忙掩面遁了。
明日一早便要动身回太息山,我自是要收拾一番,来时不过是两套白袍,此番怎地竟多出了这许多物件?竹条编的蝈蝈笼子、镂着花鸟的银香囊...
这...这不是那日捏的面人吗?
惟妙惟肖的小白师兄淡淡地瞅着我,我戳了戳他略有些硬的面皮,腾地面上一热,赶忙将两个面人挨得紧紧的,拿帕子仔细包了,塞进了包袱。
明晨要早起,还是早睡为好!
唉,那两个面人怎地一直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呢?
咦,他俩竟然说话了?
俊郎君拉着俏姑娘的手,情意绵绵道:"姑娘你娇俏艳丽,又坚毅倔强,着实有趣得紧,小生对姑娘一见倾心,敢问姑娘家住何处?小生好往姑娘家中去提亲?"
俏姑娘羞涩涩地垂了头,娇滴滴答:"郎君你俊俏又贴心,奴家对郎君你倾心不已,可奈何家中老父已为奴家订下了婚事,郎君你可愿带奴家远走高飞,学那鸳鸯双宿双栖把家还?"
我蓦地一惊,这...这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可那俊郎君已然抱住了俏姑娘纤细的腰身,翩翩飞了起来...
你...你怎地能抛下族人亲朋,一走了之呢?
我腾地坐了起来,急急伸了手抓他俩,"回来..."
隐隐的天光透进了床幔,俊郎君和俏姑娘咻地不见了,我擦了擦汗,原来是梦,是梦一场啊...
我揉了揉眼,趿了绣鞋,走到桌边,又打开了包袱,摸出了面人。
你倾心于他又如何,哪里抵得过一道圣旨?我苦涩一笑,将两个面人狠狠掷到了门外。
"你..."我一惊,这大清早的,小白师兄来作甚?
"咦,这个...这个不是小师妹吗?"九师兄蹲在地上,瞅着我掷出去的面人。
怎地九师兄也来了?
"这个...这个面目可憎的怎地瞧着像小白?"
小白师兄一听,将九师兄往边上一推,扯了帕子,矮身把两个面人一裹,递到了我面前,"前几日,你还爱的什么似的,今日这是怎地了?"
我一笑,推开他的手,道:"爱憎皆源于欲求,有欲皆苦,无求乃乐,我不想自寻烦恼罢了。"
小白师兄与九师兄皆是默默。
良久,小白师兄深深看着我,"其实,我..."
"小师妹,你不会想出家吧?"九师兄腾地蹿了过来,细细打量着我。
此番,顺利寻到了苦叶细辛,我再多活个两三年应是无虞了,我该畅快才是,出的什么家?
我敛一敛心思,问:"大清早的,你俩来作甚?"
"小师妹,咱们走水路回去可好?"
哦?九师兄这提议甚好,我等好不容易出门一趟,再者离过年还有些日子,在外头多徘徊几日也是不错。
我点了头。
九师兄右手成拳,往左手掌心一拍,"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