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动,帷幔起起伏伏,似碧海掀起的惊涛,我摸一摸还老老实实待在脖颈上的脑袋,惶惶低喊:"师兄!"
小白师兄唇畔浮起一缕阴森森的冷笑,猛然直掠上前,一把掐住薛绪细长脖颈,"你等若敢擅动,本王便让此逆贼横死当场!"
登时,薛绪面色煞白,仿佛抹了厚厚脂粉的戏子。
"退下!"小白师兄冷眸环视,断然冷喝。
众武士面面相觑,踟蹰不动,小白师兄手下一使力,腾地,薛绪煞白的面容浮起了红通通的颜色。
我媚眼一眯,笑道:"你等若不退下,你主定南王爷就要被掐死了,你等是想让他给我叶容陪葬吗?"
众武士踟蹰一阵,还是窸窸窣窣地退至了厅外。
厅中寂寂,只闻薛绪"呼哧——呼哧——"的喘息之声。
我转一转尾指通红的指环,浅笑踱至薛绪身侧,"定南王爷,叶容听闻你左腿有疾,天寒风冷时便疼痛难忍..."我蓦地拿起案上一盏青花瓷瓶,往他左腿狠命一敲,瓷器碎裂的声响很是清脆,欢畅笑意蔓延至我的眼角眉梢,"叶容只是不知,现下天热风燥,王爷的腿疾是否好些了呢?"
薛绪额上凝出了豆大的汗珠,那张极肖似小白师兄的清俊面颊痛苦地扭曲起来,"你...贱妇..."
我扯了帕子,抹一抹手,笃定:"师兄,这人左腿是真坏了。"
小白师兄笑道:"容儿,当年我与赵岳确然是敲断了薛绪左腿,我俩行事,你放心便是。"
"薛绪的左腿确是瘸的啊,"我眸色一转,一把夺过阴沉木手杖,"阴沉木这东西韧得很,师兄,你说以你的功夫,拿这东西往他右腿敲上三五十下,会怎样?"
小白师兄思索片刻,道:"皮剥肉烂,骨头...想来骨头也得碎成渣了..."
我把玩着乌沉沉的手杖,笑道:"师兄,容儿最喜成双成对的美意,你干脆再敲断这人右腿,他双腿皆瘸,也是一件美事!"
小白师兄笑意盈盈地接过手杖,"爱妃之命,本王自当遵从。"
薛绪猛然一抖,"...饶...饶命..."
小白师兄"嗤"地一笑,嫌恶地将他一推,"你这鼠辈,胆小懦弱,怎会是薛绪!"
那人身子软绵绵地歪着,支支吾吾道:"你...本王...本王..."
小白师兄眸中冷厉,黑缎靴底往那人腿上伤处狠狠一碾,"说!你是何人?为何冒充薛绪?"
不知是因疼痛还是恐惧,那人浑身发抖,一身白袍颤颤不已,直似一只退了毛的鸡,"本王...本王就是薛绪!你...你俩...疯了!"
小白师兄冷笑道:"薛绪即便化成了灰,本王也认得,而你,哼,容貌别无二致,不过,这一丁点的胆子,怎会是狗胆包天的薛绪!"
忽地,帷幔后,似有暗影恍惚一动。
我轻扯小白师兄衣袖,往那处帷幔仰了仰脸,轻声道:"有人!"
他冷眸一凝,断然冷喝:"滚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