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煌曦光中,我的笑意轻浅如风:"孙将军此番倒是通透!"
孙诚仍犹疑:"可..."
我徐徐展开白璧般的素扇:"孙将军安心,秦王殿下已派密探查实,我九函关下不过两万虚张声势之徒,叛军大部已趁昨晚夜黑风高之时偷赴云门。"
淡柔的夏风掀起帐帘,袅袅而过,白袍翻飞若枝头梨花迎风,衬得我容华雅致、风姿绝俗!
回首再看,他痴痴望着我,幽深的双眸似是窖藏经年的醇酒,泛出醉人的光泽。
孙诚咚地跪倒:"末将沙场征战十余年,见识竟不如一个男宠,末将惭愧!惭愧!"
难道我叶容在太息山上只是谈情说爱、吃白饭吗?
嘻,忒小看我!
他长睫低垂,掩住了浓醉的深眸:"白卿自是有白卿的妙处..."
中年悍将拱手一揖,豪爽道:"白公子兵法娴熟、料事如神,末将佩服!"
我嗤地一笑,声音骤然冷凝成冰:"方才,你与孙将军侮辱主帅..."
孙诚惶惶不安,拜伏于地:"末将失仪!"
我蹙起秀眉:"哦?只是'失仪';?"
老实人孙诚重重叩首,肃然道:"末将辱骂主帅,杀头死罪!"
素白茶盏里浮荡着一抹浓碧,他轻嗅了嗅厚重茶香,道:"当此用人之际,本王便饶你二人性命,许你二人戴罪立功..."
孙诚一怔,眼角腾起了些微的红:"谢...谢殿下!"
中年悍将眉宇一舒,喜道:"殿下,殿下即便是个断袖,也是个义薄云天的断袖,白公子...白公子即便是个男宠,也是个有勇有谋的男宠..."
我无语望天,"呱——呱——",一群寒鸦冲破卷曲轻云,扑棱棱地飞过,乌漆乌漆的一队,唉,天外飞来的一笔,委实让人受不住啊!
他微微侧身,悄悄将绯红的病容隐在帷帐的暗影里,气势凌人道:"不过,你二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登时,孙诚与那悍将怔在当场。
他袍袖一拂,冷厉道:"你二人口出怠战之言,萎我士气,落我军威,委实可恨!来人,将这二人拖出去,重打六十军棍,以儆效尤!"
嘻,做慈悲为怀的泥菩萨有甚趣味?我太息山出来的人,哪个不是恩怨分明,有仇必报?
【闺秀来袭】
五月十八,逆贼薛绪以七万大军押后,一万兵马为先,奇袭云门。摄政秦王运筹帷幄,命靖远侯世子赵岳领五千人马,于天云峡设伏,全歼叛军一万先锋。
五月十九,梁子义副帅统援军八万并云门守军六万,共计十四万兵马,于云门城下整甲迎敌,七万叛军见状大乱,梁子义副帅不费吹灰之力,歼敌二万,生俘五万,逆贼薛绪丢盔弃甲,仓皇而逃。
五月二十一,摄政秦王统军一路南下,势如破竹,半月余,连复西南六城,士气大振。
【闺秀来袭】
六月初九,是个晴天,略有小风。
云门城外,我坐在小茶寮里,望着漏风的屋顶,哀哀一叹:"唉,自己的性命还是得自己顾啊!"
清越的男声隐隐含了丝戏谑:"容容,你与我私奔,便不怕他生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