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浅浅的窗棂,夕阳的薄光斜斜地透进来,地砖烙上了一格一格深深浅浅的"万"字图案。
他拉我同坐宽大的黑檀椅,轻轻亲一亲我的脸颊,低声道:"容儿,让我靠一靠。"
他不喜熏香,清冽的男子之气袭入口鼻,流进心腹,默默望着窗外夕阳渐沉,倦鸟归巢,唇畔不知不觉浮出了一点笑意——相依相伴,这就是幸福了吧!
忽觉颈侧浮起了密密层层的热,他嘴唇滚烫,一路蜿蜒,我一身雪白男袍已被扯开了大半,只觉心跳越来越快,此次事发突然,我脑袋打结,竟提醒道:"师兄,这...这可是你的书房..."
他轻声一笑,在我的颈侧深深一吮,留下一枚嫣红的印记,接着便是一室的宁静无声,他靠在我的肩头,呼吸之声渐趋平稳。
登时,我后了悔,他甚少这样热情奔放,此次如此难得,竟被我纵过了,唉,可惜啊!
忽地——
"殿下,"门外侍从小心翼翼地叫唤,乱了一室的沉静,"靖远侯赵将军求见。"
他一把抱了我,将我轻轻放上书架后的软榻,如蜻蜓点水,额上落下一点湿湿的啄吻,"容儿,你且在此处等等我。"
高大的书架挡住了我的身形,却挡不住外头的声音。
"请进来。"转过书架,他的嗓音仍是如常的平静淡然。
夕阳已沉,天空里只余斑斓的晚霞,满天绚烂。
我百无聊赖地抚一抚顺滑的白毛毯子,唉,本想与他同享午后静谧,不成想,直等到了晚霞漫天,唉...
"...殿下...西南..."
西南?
我赶忙竖起了耳朵。
中年男子的声音低沉稳重:"...定南王的折子,殿下可有裁决?"
清淡的嗓音无波无浪:"不知侯爷有何见教?"
沉默片刻,低沉的男声应:"...定南王上折奏请增加西南军费,此请也是有理,将士戍边本就辛苦...近几年,属国南越三易其主,多有动荡,西南多有驻军,也可震慑一二,只是..."
话到此处,除开时不时纸张翻动的轻微声响,满室沉静。
白毛毯子入手柔顺,手心里软软滑滑的触感让人直想叹息,唉,九师兄的爹爹如此沉稳,怎生出了个口快心直、毛毛躁躁的儿子?唉,造物委实是神奇啊!
半晌,清浅的笑音回荡在黄昏岑寂的室内:"侯爷但说无妨。"
"只是西南之地,山川纵横,易守难攻,若定南王已有反意,一旦军费下拨,他用以招兵买马、反叛朝廷,怕是一时难以招架..."
哦?
定南王要造反?
我轻手轻脚地蹲上软榻,透过书册间狭长细密的缝隙偷偷地往外瞧。
壮硕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一双桃花眼与九师兄很是相似,不过,眸中的沉稳气度,举手投足间挥洒千军万马的魄力,却不是九师兄及得上的。
"殿下,内阁崔大人有要事求见。"门外通报之声又起。
哦?
靖远侯与崔阁老向来不睦,前不久又因着九师兄与尚仪的婚事结下一桩新梁子,此番有热闹瞧了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