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一双桃花眼幽暗的深不见底:"容儿且宽心,此事大哥自有主张。"
唉,在大哥眼中,我仍是那个上树爬墙、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吗?我一无所知,怎能宽心?
"咳,少华,容儿是个聪慧女子,你若想她宽心,此事便不该瞒她,况且她刚毅倔强..."掌心一温,小白师兄轻握我手,登时,暖意流满心间。
大哥怅然一叹,半晌,轻描淡写道:"青青她离了府,便沦落进下等...娼馆...她在那处,嗯,'送往迎来';大半年,染了脏病,十个铜钱,老-鸨将她卖给了一个老乞丐,显余找到她时,她已被转卖了七回..."
那年,我初遇青青,她在街上抱着她爹爹的腿,苦苦哀求:"爹,不要,不要把我卖进青-楼..."
多年过去,她含泪的眼,楚楚可怜的模样我仍记得清清楚楚,不想,人生如戏,兜兜转转,她仍是未躲过青-楼卖-身的命运。
我抚了抚衣袖上艳丽的海棠花,平静问: "她可承认下毒之事?"
大哥幽深眸色闪了闪,"她承认...是她一人所为。"
我笑得如外头寒雪中盛放的红梅:"我要见她。"
【闺秀来袭】
"容儿安心,咳,我与少华就站在门外。"病了一场,墨黑大氅更显他面色苍白,身形消瘦,可他一双幽深黑眸镇定从容,让我莫名心安。
我挤出一抹平静笑意,"吱呀",推开了柴房的门。
布满蛛网的墙角"腾"地窜起一个瘦弱的人影儿,衣衫破破烂烂,只腰间一个绣花荷包还泛着绸缎沉稳的光泽,头发稀疏纠结,盖住了半边脸颊,只依稀瞧得乱发后头,一双眼睛怯怯的,一如那年初遇。
我深吸口气,柴房湿冷的寒气盈满肺腑,朱唇轻启,唤出两年未唤过的名儿:"青青。"
她猛地一抬头,震开一缕油腻腻的发,深陷在眼眶里的眼睛睁得滚圆,登时,凄厉地叫喊在空荡荡的柴房里回响:"鬼!鬼啊!鬼啊!"
砰的一声,熟悉的踹门声,厉喊倏地停歇,几点和煦日光洒了进来。
我缓缓回身,一笑嫣然:"我主仆二人有些私话要讲,师兄安心。"
半晌,又成一室幽静阴寒。
粗哑的女声打破岑寂:"你...你还...还..."
怀中手炉散发出温热的气息,我抱紧了,冷笑道:"我还活着吗?"
她颓然跌倒在地,震得尘灰四起,喃喃道:"怎会...那药..."
药?
果真是她一手所为吗?
我不信。
我抽帕挥了挥四起的灰尘,冷然问:"青青,到底是何人与我有如此深仇大恨,支使你做这样恶毒之事?"
她脸上渐渐浮起的失望神情,渐渐被惊恐替代,厉声尖叫道:"不!你胡说!胡说!没人支使我!没人!"
我微微一笑:"青青,你跟了我四年,该晓得,我叶容虽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见过甚世面,但并不是个呆头笨脑的闺秀..."
她身子狠狠一颤,紧紧攥住腰间荷包:"你...你胡说...是我干的...我一个人干的..."
我笑容渐敛,平静审视她:"你用在我身上的毒,制法精妙,不是寻常,你一个公爵府的小小侍婢,怎会有那样的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