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耐不住寂寞,凑过去一瞧,哎呦,满满一树淡嫣色的山茶花,随着和煦的轻风微微地摇着,甚是绚烂,难怪师父他老人家一时看得呆了。
"不知怎地,今年这树竟到了此时才开花。"师父望着娇嫩的花儿,淡淡道。
我恭敬道:"花亦通情,这花许是想等着有情之人来看时,再慎重地开。"
"有情之人啊..."师父默默良久。
"十二,你等会子去勤拙园走一趟吧。"半晌,师父转了头,笑眯眯与我道。
我一愣,现下勤拙园里住了九师兄、尚仪,还有,还有十师兄...
师父的意思是...是让我去瞧瞧十师兄?
自打我伤了头,我便再未见过十师兄的,今日,我来隐逸斋上课也并未瞧见他,我只当他后悔伤了我,不好意思见我。
"小十儿这几日不大痛快,昨儿个来回,他明日便要带着崔家丫头下山了,你去瞧瞧他,有些话说明白了也好。"师父端了茶盏,淡淡与我道。
我一直将十师兄视作知己,虽则此前闹了些不愉快,但他要下山,我怎地也得去瞧一瞧。
午后的日头有些毒,有些辣。
我想着,有了好吃的,不管心里怎样得不畅快,总是能舒缓几分的,是以,端了十师兄最爱的藕粉桂花糖糕,往勤拙园去。
咦,湖边坐着的粉衣粉裙的姑娘可不是尚仪吗?这小丫头呆呆地望着湖面作甚?
嘿嘿,不如吓她一吓!
我急走两步,绕到一棵绿枝层叠的杨柳树后,偷偷瞧了一阵,甫要伸了手拍她肩膀,却见尚仪抬了衣袖抹了抹眼角。
这风风火火的丫头竟哭了?
我赶忙过去拉她:"尚仪..."
"容姐姐..."哇的一声,尚仪回身抱住了我。
"尚仪,别哭啊..."我最怕别人哭了,她这一哭梨花带雨的,我很是无法招架。
半晌,尚仪抽抽噎噎道:"...我明日便要随大哥下山了..."
原来是为的这事儿,小丫头子就是多愁善感。
"我知道。"我笑嘻嘻地拍了拍她的背。
"可...可..."尚仪擦了擦泪,红了脸。
我了然,笑问:"尚仪可是舍不得九师兄?"
尚仪一愣,垂头绞了衣襟:"容姐姐,你怎...怎何事都知道的..."
"你容姐姐有那千里眼顺风耳,有什么不知道的?"我眨了眨眼,笑嘻嘻望着她。
尚仪面上通红,半晌,道:"容姐姐,以前我瞧着三哥哥就如同天上的神,总是有些高不可攀,可赵岳...他欺负我...吵吵闹闹的...可我却觉得很开心...很开心..."
登时,小丫头眸光流转,光彩照人。
"九师兄这人面上大大咧咧的,但心思却是细腻,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尚仪跟着他不会吃亏的。"我赶忙往九师兄脸上贴金。
"我知道。"尚仪娇羞一笑。
镜水湖映着碧天白云,静静地横在半山腰。
唉,说起来这湖还是他俩人的媒人呢!
忽地,小丫头子急急地拉了我的手:"容姐姐,咱们快去瞧一瞧吧,我大哥他...他知道了...快要气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