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抬起眼,有些茫然地想——
是,与不是,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吧?
"回答我,是,与不是?"他再一次发问,耐心地等待着她的答案,厉眸中浮浮沉沉的光芒映衬着窗外的落日,看不真切。
柳韵凝淡淡一笑,别开视线,温言道:"是与不是,根本不重要,不是么?"微微的自嘲很快地在她脸上闪过,"结果都是我代替了柳芸甯入了宫。"
"..."
窗外的落霞映照在她脸上,她的表情隐在昏黄的光线里,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轩辕祈无言地凝视着如今她显得温和浅笑的面容,那仿佛是一张面具,将她跟外界隔绝开了...
想起之前她隐在大红喜帕下的喊着淡淡娇羞的面容,表情虽然淡,可是却是真的...
脑海里不住地交替着,同样一张脸上,完全不同的两个表情,他的心忽然像是被了扯住了一般,无端地抽痛了一下。
他皱紧了眉,为自己心底里陌生的感觉。
但是更快的,一股难言的怒火从心底里蹿升上来。
——他竟然这么容易就受到她的影响!
如深潭般的黑眸沉了沉,下一秒,他猛地抓住她的下巴,俯首,狠狠地盯视着她,眸底难掩愤怒与狼狈,"不要痴心妄想地以为朕会因为这样而对你有所愧疚,怪只能怪你的父亲,你听着,无论你事先知道还是不知道,你永远都不可能代替得了柳芸甯!"
人在掩饰自己的惊慌或者狼狈时,总是选择了以伤害别人为手段,总是以为无论怎么样的伤害,都是可以用时间抹灭掉的,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些时候,时间并不是万能。
轩辕祈这样子说的时候,他并没有想过,他说的话,对于有些人来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用时间抹去的,那是刻在了心里上的一道伤痕,只能随着时间的逝去而逐渐地溃烂,永远也无法痊愈...
原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去在意了,却没想到,始终还是高估了自己。
柳韵凝低着头,悄无声息地笑了,"是,陛下教训得是,臣妾记下了。"
——从娘亲逝世之后,她便从不敢再痴心妄想了,从很早之前,她就知道,只有学着不去拥有希望,就永远也不用怕会失望的,她已经,失望到快要变绝望了...
——不会让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盯着她的头顶看了良久,轩辕祈忽的松开了一直环抱着她的手,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温暖的被窝因为他的起身,一下子凉了下去,冷风不由分说地灌了进去,柳韵凝不可抑制地打了一个寒颤。
抬头望着轩辕祈,她表情困惑:"陛下?"
"现在是在皇宫外面,不必喊我陛下,像先前那样喊我夫君即可。"他背对着她穿衣,口吻平淡。
"陛...夫君,还是让妾身来帮您吧!"说着,她刚要起身,脚腕上却传来一阵钻心般的疼痛,一下子跌回床上去。
轩辕祈的嗓音在这时才缓缓地飘了过来,"大夫说过,你的脚在摔下山崖的时候扭到了,又勉强自己在雪地上走了很久,如果再不好好休养,就恢复不了以前的行动自如。"
柳韵凝这才发现,在崖底下醒来的时候全身都很痛,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脚腕上的痛,现在经过休息之后,身上其他地方的疼痛较缓了之后,脚腕上的痛就愈加不可忽略起来了。
一分神间,轩辕祈已经穿好衣裳,准备出去了,看着他毫不犹豫地离去的身影,柳韵凝连脚腕上的疼痛都忘了,只是望着空荡荡的门口,脸色平静得仿佛千年幽湖般,连一丝丝的涟漪也不见。
缓缓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她曲起膝盖,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脚腕,末了,轻轻吁了口气。
——还好,并不算太严重,只是,病根子算是落下了,大概以后的每年里都会痛上那么一两回了。
正想着,窗外被一阵风吹得更开了,柳韵凝没有抬头,却感觉一片阴影覆盖在自己的身上了。
阴影覆盖在她身上,一动也没动,柳韵凝揉着自己的脚腕,平淡问道:"你又来做什么?"
"..."
来人没有回答,依旧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
柳韵凝放下手,将脚缩回被子里,这才抬起头,迎向来人显得深沉的黑眸,"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妥啊!"
来人跨进了一步,深深地凝视着她,"上次我说要带你走,为何你不愿?"
"..."
"我看得出,轩辕祈待你并不好,你没有必要留在这里受委屈。"
柳韵凝望着他,语气冷淡,"...他待我好不好,干卿底事?"
"的确是不关我的事,但是——"他忽地一笑,轻挑的凑到她的耳旁,"谁叫你让我感到有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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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好意思啊,因为一个星期之后要水平测试,忙着复习,所以总是觉得时间很不够用,每天都这么晚更新,害得大家都等得那么久,在这里我向大家道一声抱歉了。请大家多包涵了!(*^__^*)嘻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