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了,清晨的阳光照射入被烧得焦黑的院落,入目的,是满眼的苍凉,寂静无声的院落,仿佛是在无声地控诉着些什么。
"陛下、陛下——"在如此寂静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一个苍老的身影踉踉跄跄地从门口跑进去。
过大的声响使得那个一身颓废地躺在地上的那个身影略微动了动,微弱的光线迫使他又闭上了刚睁开的眼睛。
"陛下——"那人已经快步跑到轩辕祈的面前了,动作快到让人不得不担心他那苍老的身体会不会因此而摔倒。
轩辕祈坐了起来,用力地甩了甩昏沉沉的脑袋,看清了来人,"谭太医?"
"是微臣,陛下,臣有事要启奏!"
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轩辕祈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只是反射性地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
"陛下,臣昨夜一整夜都没睡,终于让臣发现了不对劲了的地方了!"
"嗯?"
"那被烧焦的身体,根本就不是柳妃娘娘的!"
"你说什么?"轩辕祈猛然清醒过来,激动地捉住了谭太医的衣领,谭太医猛地被勒紧了,一下子呼吸不过来,眼白都快翻了出来了。
总算轩辕祈恢复了一点神志,忙松开了手,急问道:"方才你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被烧焦的身体不是柳妃的,那会是谁的?"
"咳咳...咳..."谭太医咳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气来,"昨日里臣仔细地查看了娘娘的遗体,心里觉得有些怪异,所以臣在昨夜里又坚持查看了一夜,终于被臣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了,那尸体虽然跟娘娘的身型很相似,而且因为被烧焦了所以很难看出个端倪,但是,那尸体发硬的程度却不似刚死去的人,显然是早已死去多时,在加上那尸体的骨架实际上要被娘娘的大了一点,所以,臣可以断言,那尸体并不是娘娘的!"
轩辕祈在这一瞬间,喉咙发硬,既然连声音也无法发出来,他猛地松开谭太医,身体向后仰去,脑袋重重地撞到了地上,发出了好大的一声声响,惊得谭太医一下子变了脸色,可是他却抑制不住地'呵呵';笑出声,即使眼泪在同时肆虐在他的脸上。
柳芸甯曾经问过他,知不知道从天堂到地狱的滋味是怎么样的,他的确是不清楚,可是,此刻,他却是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从地狱到了天堂的滋味,从没有一刻,他如此感激着上天,感激着上天对他的眷顾!
谭太医看着完全没有往日的风范的陛下,无声地叹了口气。
——陛下,娘娘不惜以假死逃离开皇宫,这次,是假死,可是若是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话,难保不会有一天会变成真的。
——不过,如今这个意料之外的惊喜,也算是上天给您的最后一次机会了,您,真的得好好珍惜了。
摇摇头,谭太医缓缓站起身,刚想悄悄地离去的时候,轩辕祈却喊住了他,回过头时,轩辕祈已经站起身了,即使身上的衣服有些皱褶,发丝有些凌乱,可是此刻的他,却仍旧是那个让人无法逼视的祁国陛下,俯瞰天下的傲气又重新回到他的脸上,"谭太医,你去通知一声蔺王,叫他即刻赶到御书房来见朕,朕有事要交待!"
谭太医深深地看着他,良久良久,回道:"是!"
谭太医离开了,轩辕祈静静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扫视了满目苍凉的寝室,深深吸了口气,抬步往他想去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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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琉低着头正在补着衣服,明亮的阳光照射在她的侧脸上,显得如此冷淡又是如此冰冷。
当一大片的阴影罩在自己的身上时,她只是微微顿了顿手,连头也没抬起,淡然问道:"陛下终于想到来找奴婢了?"
"你早就已经知道了,是不是?"轩辕祈的声音还是以往的冷然,丝毫不见昨晚的脆弱痛苦,他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知道什么?"毓琉停下手中的针线,抬起头无畏地直视着他,"陛下希望奴婢知道些什么?"
"不要跟朕耍糊涂,后果不是你承受得起的!"他眯眼淡然说道。
毓琉冷笑一声,"后果?奴婢既然留在这里,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又岂会害怕陛下所说的后果?"
"你不怕死,可是朕有办法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同样冷笑。
毓琉却没有他所料想的般露出害怕的神色,反而是眼神充满了怜悯地看着他,"陛下,奴婢真的替娘娘感到不值!"
"你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娘娘倾心相待!"
这话仿佛一下子说到轩辕祈的痛处了,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危险起来,"只要你说出她的下落,朕可以放过你!"
缓缓摇头,她轻声却坚决道:"奴婢不会告诉你的。"
轩辕祈定定地看着,就在毓琉以为他会恼羞成怒地迁怒到她身上的时候,他却道:"告诉我她的下落,就算是,我求你!"
他缓缓地,低下了他那颗高傲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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