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要去哪里?还没用膳呢!"毓琉捧着早膳,愕然地看着走出门口的柳韵凝。
"我觉得房里有些闷,想出去走走。"
"可是娘娘您还没用膳啊!"毓琉将手中的早膳放下去,走到柳韵凝的身边。
摇摇头,柳韵凝道:"先放着吧,我现在没什么胃口。"
"那..."毓琉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担忧了,"那娘娘想去哪里?奴婢陪您去吧!"
——娘娘到底是怎么了?这几天总是说没胃口,吃进去的东西根本就没多少,本来身子就已经虚的厉害了,再这样下去可就...
"不行,娘娘,您还是先用完膳再出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毓琉摇摇头,严肃道。
"毓琉——"她看着她,眼里甚至有了些许哀求的意味,"我真的没什么胃口。"
"那、那多多少少喝点粥吧!"她拿过那个装着鱼粥的小碗,递到柳韵凝的面前。
拗不过毓琉,柳韵凝只得听从毓琉的话,忍着恶心的感觉,将递到眼前来的那碗少少的粥喝下去。
鱼的腥味让她很想吐,整个胃不舒服得厉害,眉头不自觉地紧皱了起来。
"娘娘,您怎么了?"
摆了摆手,柳韵凝忍住恶心的感觉道:"我没事。"
"娘娘,您方才是想去哪里?奴婢陪您去吧!"
"不用了,你留在这里就好。"她暂时只想自己一个人。
"那娘娘您要小心点了,若是身子有什么不舒服的要赶紧回来,知道么?"
"嗯!"
对毓琉笑了笑,柳韵凝转身缓缓除了柳菀。
毓琉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充满了担忧。
——那么虚弱的娘娘,仿佛是随时都会化作一道青烟,从自己身边渺渺散去一般。
心中的不安愈加浓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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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也将近半年的时间了,她却依旧对着皇宫陌生得很,最熟悉的地方,莫过于柳菀。
左手紧紧地拽着那块白色的暖玉,那是,轩辕祈拿给她的。
玉很暖,她的手,却很冷。
愈冷,就愈暖。
慢慢地走在这陌生的小道上,满眼都是陌生的景色,很多事情走马观灯般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心,慢慢地沉淀下来。
寥寥几片枯黄的树叶从树上面缓缓地飘落,她伸出没有拿着玉的手,轻轻地接住其中的一片。
苍白无血色的手心上,静静地躺着一片枯黄的树叶。
——呐,这个给你,等你长大之后我便会回来找你了,你可要等着我咯!
儿时的誓言犹在耳旁,而她,却已经再也没有了那时的期待了。
物依旧,而人,却已非了。
等了十年,盼了十年,等来的,却是那人的一句遗忘。
犹记得,当自己知道那人来提亲的那一天开始,就连梦里,也是充满了期待的,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的自己,还真是傻的可以啊。
数着手指头盼过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十年的时间,就在自己的盼望等待中缓慢地流逝了。
其实现在想起来,也不过是自己太笨了罢了。
那不过是他随口说下的话而已,是自己笨得分不清玩笑与真话,也是自己,太过当真了。
怨不了别人。
收回了手,静静地看着那片枯黄的落叶随着风,缓缓地飘落,秋水般的幽眸隐隐划过悲伤,却又快得仿佛只是错觉。
再次抬起脸,她的眼里,只余下一片平静。
前方隐约传来了潺潺的流水声,她垂着脸,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过去。
夕阳西下,血般颜色的火烧云,仿佛是将要燃烧掉整个天地的熊熊烈火。
'咔';的一声,她的脚踩到了一支枯枝。
可是她却仿佛没有察觉到般,怔怔地看着前方,幽幽的瞳仁仿佛隔着重重迷雾的远山,让人看不真切。
轻快流淌着的河水,映衬着血般颜色的夕阳,寂静的天地间,那仿佛无人可介入般相拥着的两人,远远望去,仿佛一幅天然美丽的画。
怔怔地看着,静静地望着。
久久的一种神态;
哀哀的一种惆怅;
深深的一种,疼痛。
——亲眼看见,跟听别人说,根本是不一样的。
——再怎么努力,我都还是一个,局外人...
真正的柳妃回来了,那她这个替身呢?是不是,又要回到只有一个人的生活了...
垂在身侧的纤手无力地松开,她低下头,愣愣地望着无声掉落在草地上的温玉,心头一阵恍惚。
"没什么好在意的..."她低声喃喃道,缓缓转身离开。
——这样的结果,早就已经知道的了,所以,没什么好在意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