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见叶峥华神色甚为不解地望着自己,宁静君一咬牙,说道:"峥姐,日后赫连公子若有什么要你转交给我的,你都不必理会,知道吗?"
叶峥华不明如以地望着她说道:"夫人,这不就是一张单子吗?你怎么了?"
深怕她看出些什么端倪来,宁静君赶紧说道:"没,没什么,总之你照我的吩咐办就行了,好了,你出去吧,将那张单子也给我拿去扔了。"
"是。"叶峥华不作他想,走上前将那揉成一团的纸捡起来走了出去。
然而她却没有遵从宁静君的吩咐将那张纸给扔掉,而是将随意地将它塞进了一个挂在衣带上的锦囊里头,这才匆匆走去干活。
直到黄昏,叶峥华回到她那简朴的屋内,点着了淡黄色火焰的油灯。
她坐在桌前,悄悄地将锦囊内头的纸团给拿出来,小心翼翼地在桌上摊开来,再用心地一点点将那些皱了的折痕给一一扶平了,随即再按照原先的折痕将它折好。
望着手中折叠得如初的白纸,她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自古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她叶峥华懂棋、懂琴,却除了那棋子里的字代表的意思外,几乎是不认得字的。
没错...
当赫连文浩将这张白纸递给她拜托她转交之时,她就知道这不不是一张普通的单子那般简单。
于是她找来一个读过几年书的人帮忙看了看,果然没有料错,这是赫连文浩向她的夫人诉情衷的信。
看来他果真忍不住了,这是对她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她想要促进这椿姻缘。
于是她拿着这封情书去试探了一下夫人的心意,不料她却反应却是如此的果然,看来这赫连文浩这回算是出师未捷。
忆起方才夫人的反应,她不由得冷笑,也是...这赫连文浩虽不差,然而有了庄主那般伟岸的男人为夫,却怎么会看中其他男人。
这与贞洁操守无关,换着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如此选择的。
眼看要将这两人拉成一块的希望极渺茫,然而她却不死心,她将这张满满情意的白纸紧紧地收好,因为她知道它在日后必大有用处。
指腹一下一下地摸着信纸的边缘,她脸上诡异的笑容久久不曾散去...
淡黄的火光映在她那满是心机的脸上,让那本还清丽的容颜变得无比的扭曲...
赫连文浩的那封信让宁静君觉得害怕,她虽然心中早对有所顾忌,也有所防范,然而她一直以为他只是想想,不敢有所行为。然而现在看来,却不是那样,他的胆大妄为让她不知所措,也令她害怕面对。
夫君不在,现在殷家庄掌握在他的手中,她对这个男人并不了解,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这让她很是害怕。
深怕在庄里头遇着他,她几乎足不出户,除了汝苑,她哪儿也不去。
一切,感觉都不同于往日了,日子变得更为难熬,越是这样,她就越是企盼她的夫君能早些归来,仿佛只要他回来了,就什么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一般。
于是她天天倚门而立,翘首企盼着,然而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每日的守候皆落得一场空,这样的日子让她日渐失落,吃不安,寝难眠,从前的惬意已经荡然无存了。
奶娘见她日渐憔悴,也开始紧张,总是变着法子给她煮些美味的食物。
然而她受那相思之苦,再美味的东西吃进口也如果嚼蜡,又怎么品得出个中味道。
此刻餐桌上一碟可口的清蒸肉饺她仅吃了两、三口并放下了筷子,
奶娘劝了她几次,她又夹了两只送进口,随后却是再也不肯动筷了,奶娘无耐这下只得将碟子收拾起来,摇摇头走了出去。
叶峥华见状,关切地说道:"夫人,昨天晚膳你吃得这么少,难道就不饿吗?"
宁静君冲着她摇了摇头,说道:"本来是有点饿的,可不知为什么,东西吃一点就没有胃口了。"
"你得保重身体啊,要不然庄主回来见你瘦了这么多,肯定会心痛的。"
闻言,静君不由得幽怨地说道:"他都不知何才能回来,转眼这已经近两个月了。"说罢她不由得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叶峥华走到她的身旁,问道:"夫人,我见过你写字写得很漂亮,那你还会作诗吗?"
静君闻言,不明所以地问道:"怎么突然这样问了?"
"没有,是我一个认识的妹妹,她未婚夫是一个读书人,上了京城赶考,这一去就是半年多了,一向都没有消息,前几日她却意外收到了她未来夫婿的一封信,里头是一首文绉绉的诗,她想回他一封信,但我那妹子虽跟着夫子读过两年书,但却怕自己的文采不够好,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是好,所以我想托夫人代她写上一首,夫人你可答应?"
闻言,令宁静君不由得忆起那一首关睢,现在虽然很平静,但那首诗依旧让她心有余悸,令她的心不由得直往下沉。
叶峥华见她表情凝重,不由得追问道:"夫人,不可以吗?"
见她不出声,赶紧又接着说道:"夫人你就帮一下吧,我那妹子现在头痛得紧,再说了,这也是成就一段美好的姻缘,不是吧,夫人就答应了吧。"
望着她殷切期待的眼神,静君不作他想,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那给我备上笔墨吧。"
叶峥华闻言大喜,赶紧说道:"多谢夫人。"
随即转身匆匆而去...
很快的,桌上就摆好了笔墨,静君沉思了片刻,提笔在白纸上一笔一笔地勾划着:
日日望君不见君,梦去梦回泪浸枕。
长寄相思,人渐憔悴。
忆君点点,漆夜繁星。
这首诗一气呵成,尽然是她对她夫君的相思之情,写毕,她拿起细细一看,沉浸在自己的思念当中,一滴泪不知不觉地落在了纸上。
随即她将手中纸递给了叶峥华,惹来她声声的赞叹,不由得含羞一笑,却不知自己此刻已经跳进了对方一手挖下的深坑里头去。
食欲不展、精神又不济成天昏昏沉沉的,心口时常发闷,这些不舒感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宁静君却始终没在意,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心情不好所致。
直到这一天,刚睡醒过来,走下榻的一瞬间,眼前突然一黑,昏厥了一下子,若不是旁边的峥姐眼什么手快,一下子将她扶住,恐怕就直接摔倒在地。
赶紧在峥姐的搀扶之下又爬上软榻平躺着,只觉得全身都没有力气。
叶峥华担忧地说道:"夫人,你是哪里不舒服?不如我去将大夫请来吧。"
她本是极不喜欢看大夫的,忆起近日种种的不适,她还是轻轻地颔首。
大夫很快就请来了,他默默地为她把脉听诊。好一会方松开了手。
一旁的叶峥华急急地追问道:"大夫,我家夫人这是怎么了?"
大夫一笑,冲着安安静静地躺着的宁静君说道:"夫人,你这是喜脉,夫人是有身孕在身了。"
一旁的叶峥华闻言,身子不由得颤了一下。
宁静君顿时瞪大双眸望着眼前的大夫,不可置信地问道:"是真的吗?"
大夫冲着她非常笃定地点点头。
有了?她有孩子了?宁静君怔怔地举手轻轻地复上自己的腹部,没想到,孩子这么快就再度回到她的身边了,一时间,无言的喜悦让她的心直狂跳着。
叶峥华镇定了下来,不由得问道:"大夫,你真的确定了吗,如果夫人不是身体久恙,而是有了身孕,那她怎么会忽然昏厥呢?"
"那是夫人身体虚弱所致,妊娠的反应各人都有所不同,夫人最近是否有感到胸闷,想吐?"
宁静君一怔,说道:"胸闷偶尔会有,倒是没有吐过。"(未完待续)